她是常客,再加上所有醫生病的不輕。
當滿頭是血的何江言邁進醫院的那一刻,她在國内的主治醫師就立馬跑下樓迎接她。
“小言,你怎麼了。”常伊上前觀看她的傷口,傷的不輕“自己撞的,還是被撞的。”
“自己弄的,不用擔心,不痛。”何江言壓着火回答道。
“幫我安排一個緩解情緒的療程吧,一個小時之内整完,我還有事情。”何江言說道。
“你這個情況,我建議多安排幾個療程,長期來治療吧。”常伊說道。
何江言皺眉,不耐煩的說道“沒時間,我隻是今天突然情緒化,不是一直情緒化,我覺得我不需要這麼多的療程。”
“行,我給你安排,你去換衣服吧。”
何江言去病房換了一身衣服,醫生把她傷口的血止住了。
何江言走進治療室,躺在沙發上,剛剛吃的藥也在慢慢發揮作用。
甚至讓何江言感覺有點困了,疲憊,痛心,好多種複雜的情緒全部混在一起,讓她一下子有點消化不過來了。
醫生坐在一旁,“閉眼,放松下來。”
“第一個問題,你腦海中想到的第一個是誰,你對她有什麼想法。”
何江言腦海之中漸漸的浮現出左慈秋那張漂亮的臉蛋,真是愛得要命。
“我對她的想法,想和她做,愛。”
醫生愣住一秒,又繼續問道“那她想和你做嗎。”
何江言沉默了,因為她搞不懂左慈秋在想什麼,她對自己多的是縱容,好像談不上愛,更别提做,愛了。
“她不想,她不喜歡我。”
“你怎麼知道她不喜歡你,有些人不擅長去表達愛,你可以回憶一下你和她相處的細節,或許你會有一個不一樣的答案。”
何江言搖搖頭“不會的,我是….”替身。
這兩個字何江言實在說不出來“我知道了,我會注意細節的。”
“現在心情怎麼樣。”
“一般,吃了藥,沒什麼太大的感覺。”何江言也算冷靜下來了,理智也回來了“好了,就這樣吧,我先走了,我下午還要訓練。”
“好的,有空記得過來做一個檢查。”醫生提醒道。
“嗯。”何江言敷衍回答道。
何江言返校訓練。
今天一整天都過得渾渾噩噩的,從早上開始沒一件事情是順心的。
好不容易去醫院調整了一下,穩定了情緒,拿出手機一看,左慈秋依舊沒有給她發任何消息。
真是絕情的女人。
何江言買了一套衣服回酒店。
進入浴室,望着鏡子之中疲憊不堪的自己,她又想起昨晚左慈秋那副可憐的模樣,心更痛了。
何江言煩躁,一拳打碎了玻璃。
碎玻璃,稀稀落落的掉在腳邊,每一個碎片都拼不回兩人之間的感情。
泡在浴缸之中,她将自己一寸寸沉入這液态的棺椁。瓷磚沁着涼意貼上後頸時,鼻腔已灌滿消毒水與玫瑰浴鹽的腥甜。
指尖在溫熱的水波間蜷曲,血管裡炸開的細小氣泡——十七、十八、十九,視網膜漫上鉛灰色的霧,耳膜鼓動着遠古潮汐的轟鳴。直到肋骨發出瀕臨斷裂的嗚咽,直到肺泡在胸腔爆裂成細碎的星子,她才猛然沖破水面。
這些痛苦都比不上左慈秋把她當替身來得痛。
濕發甩出的水珠在暖光燈下劃出弧光,像溺水者攫住最後一根浮木般死死扣住浴缸邊緣,任由氧氣裹挾着刺痛灌入喉管。水珠順着睫毛墜落在起伏的胸口。
隻有這種極緻的不斷折磨自己,她才能控制住讓自己不要去想左慈秋。
外面的窗戶就可以看到左慈秋,她從剛剛進門就一直刻意的回避窗戶,不想讓自己太在意左慈秋。
可是腦海之中就是會不斷浮現她的臉,她的哭泣的模樣和不愛笑的眉眼。
想她的發絲,想她的臉頰,想她的眉眼,想吻過她的淚水,想替她承受一切的痛苦,想讀到她的心,想體會她的感受,想求她愛我。
越是不碰她,越是隐隐作痛在那裡。
水聲忽然變得震耳欲聾。何江言猛地将整個頭顱浸入水中,發絲如同漆黑的藻荇在眼前舒展。
可那些氣泡升騰的間隙裡,枯枝般的睫毛、被淚水浸泡得發皺的眼角、仍順着水流鑽進她的七竅。
痛不欲生。
這個動作來來回回不知道幾次,把何江言整的精疲力盡,她才舍得從浴缸裡出來。
裹着濕淋淋的浴巾踉跄起身。水珠順着小腿在地面拖出水痕,踩在地闆上的腳下意識蜷起腳趾,那些碎玻璃渣似的正刺進她腳掌。
何江言也懶得管,受傷了挺好的。
說不定左慈秋會想撿一隻受傷的小狗回去。
不過她應該不會在把自己帶回家了。
要死自己死了就好。
她說不定就會來看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