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一段時間,兩人終于走到了飯店。
左慈秋帶她去吃粵菜,受傷了不能碰辛辣,她知道何江言忍的也很辛苦。
隻能帶她喝粥。
“吃粵菜怎麼樣。”左慈秋問道。
“沒問題,你帶我吃什麼我都喜歡。”何江言笑着回應道。
兩人走進一個小包間裡面,能從窗外看到車流不息的道路。
下班高峰期來了,何江言慶幸還好沒有開車來,要不然現在多半堵在路上了。
左慈秋按照何江言喜歡的口味将菜全部點好。
清淡歸清淡,但是肯定都是她愛吃的。
手機在桌面上不停的震動。
左慈秋拿起來一看是青時映打來的電話,她心裡突然咯噔一聲。
“你在這裡坐着,我去接一下電話。”左慈秋強裝鎮定的說道。
何江言乖乖的點了點頭,她明顯的感覺到左慈秋的口氣都有些冷峻。
左慈秋大步走出包間“喂,什麼事情?”
“來天台一下,有事情給你說。”青時映那邊的聲音并不友善,反倒是能聽出她有些煩躁。
左慈秋找了一個沒有人的地方瞬移到天台上。
青時映站在天天台邊上,眺望着遠方,隻是表情有些凝重,她看到左慈秋來了。
将手中的死亡通知書遞給她“我這段時間一直在幫你看着何江言的死亡通知書。”
左慈秋接過,上一回青時映給她打電話簡單的說了一下。
原本隻是何江言的死亡通知書上面隻是簡單的出車禍,要阻止起來也很簡單。
所以左慈秋這幾天幾乎是和何江言黏在一起的,她去哪裡,自己就守在哪裡。
而如今死亡通知書上的死亡訊息卻發生了變化。
上面赫然刻着死因:燒死。
時間:12.31号。
下面還刻着一行字:神官不得插手人類的生死,否則後果自負。
刹那間,胸腔深處傳來斷弦的清脆,時間仿佛被抽成真空,所有的聲響都在耳膜外塌陷成蜂鳴。
左慈秋能清晰的感受到血液突然懸停在血管之中,像是被凍住的暗紅河流。
肺泡徒勞的張合,卻像是被澆灌進混泥土一般僵硬。
每一次掙紮都像是在加重肋骨的鉛墜感。
左慈秋一下子一口血吐了出來,眼前都開始變得漆黑。
青時映眼疾手快的扶住了她“你沒事吧,這是警告嗎?”
“嗯。”左慈秋淡淡的答應了一聲,等身體緩過來,她冷淡的眼神掃過天空。
“你上次插手了何江言的生死。”
“嗯。”
“你瘋了,你要是一直插手生死,你會遭受神罰的,不要命了。”青時映語氣有些嚴厲。
她看着左慈秋站在天台邊上那纖瘦又堅忍感動背影,她知道她心意已決,她要為了何江言和這所謂的命運對抗到底。
青時映不理解她為什麼會愛何江言愛到願意和命運對抗。
為了一個人類,真的值得放棄一切嗎?
她隻能最後的再問一遍“你确定你想好了嗎?”
她多麼希望左慈秋可以放棄何江言,她不想讓左慈秋受到神罰,她不想讓她死。
“我想好了。”左慈秋冷淡的回答道,但她的心無比的确定。
她可以接受離開何江言,她可以接受神罰,但是她不能接受何江言的死亡。
“不行,不能為了何江言接受神罰,我不同意。”青時映突然發狠,她不能接受左慈秋去赴死。
兩個心心相伴了幾百年,她不能看到自己唯一的朋友走向死亡。
“時映,每一個都有屬于自己的命運,而如今,我選擇了這條路,這就是我的命運,等你以後你就明白了。”左慈秋沒有再看她一眼,徑直的離開了天台。
青時映沒有聽懂她的話,她隻知道左慈秋幹的這些傻事,她絕對不會幹,她不會為了人類去死的,絕對不會。
熙熙攘攘的街上,左慈秋一個人孤獨的逆流而行,心裡的惆怅不安讓她難以安心的回到何江言身邊。
她該怎麼做才能再一次拯救何江言于水火之中。
就算她把何江言捆在自己的身邊,死亡的契約依舊會如期而至,這是沒有辦法改變的事實。
這就是和神官命運糾纏的後果,左慈秋不應該出現在何江言的生活之中。
“左慈秋。”
遠處突然傳出一道熟悉的聲音,讓在走神的左慈秋回過神來。
熙熙攘攘的人群之中,何江言站在那裡,滿臉都寫滿了着急二字。
她看着在人群之中有些落寞的人,她心痛極了。
明明左慈秋說話淡淡的,做事淡淡的,聲音也淡淡的。
但是在這人潮的顔色洪流之中,她總是那麼的鮮明,何江言總是能第一眼看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