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死也得一起死。
若是和愛人一起走進地獄,那何嘗不是一個好事了。
她洗完澡,看着坐在沙發上看書的那人。
平淡的好幸福。
何江言從前的愛情感是轟轟烈烈的愛一場,無論好壞。
但是她現在隻想好好的愛她,平平淡淡的細水長流。
她什麼都不想要了,她隻想讓左慈秋呆在自己的身邊。
她不想再讓左慈秋一個人面對這個世界了,她要與她一起看着這個世界,然後再慢慢的老去。
沒有她在的時間裡,何江言無數次的迫不及待的死去。
但是她現在想好好的活着,她要左慈秋也好好的活着。
隻有她活着,自己才能有活着的欲望。
若是命運隻讓兩人活下去一個人,何江言無法做出選擇。
左慈秋若是死了,何江言絕不苟活。
何江言接了一杯熱水,輕輕的放在茶幾上面“喝點水吧。”
“好。”
何江言看着她小口小口的抿着水,心中隻是一絲惆怅流過“昨晚你睡的好嗎,我反正睡的不怎麼好。”她活動了一下肩頸。
“我睡的好,你要不然再睡一會。”左慈秋說道。
“好啊。”何江言躺在沙發上面,腦袋順勢靠着左慈秋的大腿上。
溫柔的臉頰蹭着左慈秋的大腿,她能感覺到何江言今天心情不佳。
甚至能感受到她身上那股很淡的憂傷。
明明何江言的表情和往常一樣,但是她就是能感受到周遭的氛圍很悲傷。
她輕輕的着那人的發絲。
她很少這麼安靜的看着這人。
朝陽灑在在何江言發間織就細碎的金網,那些銀絲便在這片暖色裡顯了形——不是零星的幾根。
左慈秋無意識地絞緊衣角,指甲在棉麻布料上壓出月牙形的褶皺。
七年光陰突然化作具象的碎片。
歲月從不曾輕饒過誰,那些被刻意忽略的疲憊,終究都成了紮根在黑發裡的白。
曾經年少的人已經長出了白發,而自己容顔依舊不變。
長生才是一種詛咒。
左慈秋摸着碎發的手微微顫抖。
她太清楚了,兩人之間的感情,從來都不是命運難纏那麼簡單。
年少者早逝,年長者永生。
何江言躺在她腿上,發出均勻的呼吸聲,她昨夜實在沒有睡好,導緻現在呆在左慈秋身邊就是充滿安全感。
她困意濃。
左慈秋就這個安安靜靜的輕輕的拍着她背,哄她入睡。
這七年來,錯過了太多,以後的路無論如何她都要陪着何江言一起走完。
這或許是對自己的要求,也是對何江言的承諾。
七年誰也過的不好。
左慈秋常常在另外一座城市裡,能恍惚的看着那人走路散步的樣子。
無論自己做什麼身邊都有她的影子。
分分鐘都可以看到她。
明知她是自己幻想出來的,但是還是忍不住和她說說話。
就好像幻想出來的那個人可以陪她一輩子一樣。
直到何江言那源源不斷的死亡通知書來到自己面前的時候。
那道幻想終究是破了,她得去面對現實。
她一手造就了何江言的痛苦,她憑什麼還期望着能和那個幻覺過一輩子。
現實總是殘酷的,沒有那麼多的奇迹發生。
七年時候,左慈秋無數次的想回到江城看那人一眼。
但是她知道,隻要看一眼,自己就走不出江城了。
聲音七年時間,左慈秋殘忍到一眼都沒有去看她。
就連何江言的死亡訊息都是青時映幫她處理的。
有些時候,左慈秋恨自己那麼對何江言那麼的心狠手辣。
但是好像不狠一點,何江言就要死去。
她願意一個人承擔所有的痛苦,但是何江言偏偏執着的要命。
一百次自殺才換來與自己的相見。
左慈秋再也找不到離開她的理由了。
從此以後兩人之間再也沒有生離死别。
要死一起死,要活一起活。
從此她将與何江言一起面對所有的困難。
此生不離不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