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還沒有來得及思考一下。
何江言一下子撲通一聲跪在她面前。
她低着頭,看不清什麼表情,能隐隐約約聽着那隐忍的哭聲。
“我...求你...幫幫我。”何江言一字一句咬的狠,混雜着哭腔。
隻要能讓左慈秋回到自己的身邊,哪怕是下地獄她也願意。
青時映緊緊的握着拳頭,瞳孔緊縮,她見過這人高傲無法無天的樣子,見過她的意氣風發,而如今能肉眼可見那白花花的發絲垂落在肩頭。
不知道是時間帶來的花白發色,還是對左慈秋的愛帶來的。
她低估了何江言對左慈秋的感情。
在此刻她終于也明白為什麼左慈秋願意為她做這麼的多,哪怕是犧牲自己。
青時映松了松拳頭,若是良人她真替左慈秋感到開心。
孤獨幾百年這麼久終于迎來了屬于自己的救贖了。
她做不到跪在白錦面前求她。
白錦看着她,臉色更加的凝重,她壓根沒有想到會把自己卷進來。
但是之前在自己面前不怕死的人,竟然可以為了左慈秋下跪。
她終究是搞不懂人類之間的感情。
猶豫再猶豫,白錦看着跪在地上的那人,她終究還是想要看看,幫了何江言。
她和左慈秋會是什麼樣的結局。
“可以。”白錦說道“不過我隻是為了救左慈秋,不是為了你。”
“謝謝。”何江言站起來。
陸安笙見狀走上前來說道“需要你處于一個瀕死的狀态,然後會有一條通往死亡的道路,我不知道你會經曆什麼。”
她小心的問道。
她最害怕的一點就是,何江言随着左慈秋一并死了。
在何江言身上押注太危險了。
何江言臉上沒什麼太多的表情,但是眼神從未有過的堅定。
她不是在救左慈秋,她更是在救自己。
隻能成功,不能失敗。
陸安笙又看了看白錦“你需要做的就隻有一件事情,你把神力灌入何江言的身體裡面,來維護她唯一的生機。”
“好。”白錦淡淡的回答道。
交代完這些工作之後,陸安笙拿起一旁的小刀遞給何江言。
“需要你用血來畫一道符。”陸安笙把放在旁邊的圖紙遞給何江言。
符文的内容不算難,但是對血量的要求極高。
割腕放血這種事情,何江言也不是第一次做了,她早就已經習慣了身體上的痛覺,以及血腥味了。
何江言拿起刀毫不猶豫的割傷手腕,她看着一滴滴落在地上的血,眼中并沒有什麼太多的波動。
隻是想要要見到左慈秋了。
那顆死寂寂的心竟然開始了久違的跳動。
她用血在地上畫出一個模模糊糊不怎麼好看的符文。
這道符文是通向左慈秋唯一的道路。
在她眼中這道符文呈現出來的一切都是那麼的美妙。
何江言也不知道自己流了多少血,隻是能感覺到自己頭腦發昏,然後身體一點點的力氣都使不上來,手好冷,心也好冷。
她确實無數次的自殺,但是被救的時候,左慈秋總是溫柔的替自己療好傷。
最開始左慈秋本來不會療傷的,但是她後面特意去為自己學的。
想到這裡,何江言倒在地上的身體試圖受到了一點點的溫暖。
她輕輕一笑,像是要奔赴愛人的溫柔,又像是嘲笑命運的無能。
看吧,隻要我要想的,哪怕是去地獄她都願意。
命運也不過如此。
記憶之中關于左慈秋的身影越來越明顯了,記憶,連帶着上輩子的記憶都全部浮現在氣腦海之中。
還有關于左慈秋這些年的孤獨,痛苦,忍耐,所有的情緒在此刻全部反撲在何江言的身上。
幾百年的記憶,幾百年的痛苦,幾百年的等待.....
太多太多的事情,在這一刻全部連接成一根線,解開了左慈秋身體所有的秘密。
何江言心痛她,這一次她再也不會讓左慈秋孤零零的一個人了。
你的痛苦,我來經曆一遍。
希望我們能永遠理解彼此。
此生此世再也不分離。
我來地獄帶你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