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内終于安靜下來後,夏油傑坐到了佐藤真一對面。
佐藤醫生推了推眼鏡,準備了紙和筆,溫和開口:“請患者描述一下症狀。”
“能聽到别人的聲音。”夏油傑攏着雙手,表情平淡。
佐藤醫生下筆的手一頓,微微擡頭,“再具體一點呢?”
“聽到别人的聲音之後覺得不舒服。”夏油傑道。
佐藤醫生手又一頓,“有沒有可能是别人說了什麼你不想聽的話,所以覺得不舒服?”
夏油傑想了想,點頭:“有可能。”
佐藤醫生露出職業微笑,“如果是這種情況的話......”
“等等。”夏油傑打斷佐藤真一,“我要重新描述一下病症,還請佐藤醫生幫我看看我的未來一分鐘。”
佐藤真一臉上的笑立馬消失,“你的目的是這個?”
“不。”夏油傑頓了頓,“不完全是。”
“報酬呢?”
“你想要什麼?”
佐藤真一将夏油傑上下打量一番,看着他的五條袈裟道:“就你身上這件衣服吧,我看款式還蠻獨特的,恰好我有一個和尚朋友要過生日了,我要把這個當禮物送他。”
夏油傑:“......”
這個可不是什麼和尚服!
夏油傑眯眼笑:“不好意思,這個不行。”
佐藤醫生奇道:“為什麼?不就是件僧服,看起來也不怎麼值錢的樣子。”
夏油傑頭蹦井字,臉上笑容依舊:“這跟值不值錢沒關系,總之,這衣服不行。”
“那......”佐藤醫生想了想,“你們廟裡有好看的和尚嗎?正好我朋友的生日,多叫幾個人總是好的。”
夏油傑:“......”
他不是廟裡的和尚!
笑容再也繃不住了,他拉下嘴角,咬牙切齒道:“五十萬,行就繼續看病,不行告辭。”
“行。”佐藤真一答應得爽快,“正好我朋友過生日,我給他多買幾件僧衣找幾個和尚。”
如果志村新八在,一定要吐槽:“離不開朋友生日了是不是!就你有朋友?!就你朋友要過生日了?!”
但夏油傑是懶得吐槽的,他隻想快點見識佐藤真一的術式。
“那就開始吧。”夏油傑正襟危坐,開始描述病症,“能夠聽到千裡之外的某個人的聲音,這聲音總是擾亂我,現在甚至開始讓我感到不舒服。”
“完了?”
“完了。”
“嗯......”佐藤醫生寫下症狀,摸着下巴琢磨道,“千裡耳?”
看油傑并沒有被逗笑的意思,他自己幹笑了兩聲,“咳咳!那麼遠啊,我還以為你說的‘很遠’隻是象征性的‘很遠’。你确定自己沒有聽錯嗎?”
夏油傑覺得這醫生和他想象中完全不一樣,他無奈歎口氣。“确定。”
“隻能聽到某一個人的聲音?”
“不錯。”
“嗯......”佐藤醫生砸吧了下嘴,“這個啊,其實很好理解,大概是那個什麼吧。總會出現那個人的面孔,總能聽到那個人的聲音,即使相隔千萬裡,那人也在腦海揮之不去。”
夏油傑:“......”
碼的說人話!
夏油傑忍耐着,好脾氣地問:“所以到底是什麼病?”
佐藤真一用嚴肅的表情回答:“從心理學角度來說,這叫相思成疾,無解。”
夏油傑:“?”
什麼玩意兒?!
“但是你放心,既然你來找我看病了,我定會告訴你一些克服的方法......”
夏油傑已經不想再聽下去,他覺得自從自己踏入這個診室的那一刻就已經錯了。
想想也是,能被萬事屋那幫家夥找上的醫生,能是什麼正經醫生?
“不必了。”夏油傑打斷佐藤真一,“告訴我未來一分鐘吧。”
聽到這話,佐藤真一取下眼鏡,脫掉白大褂,露出裡面的毛茸茸斑馬睡衣,走到夏油傑跟前,仔細地盯着他。
“别動,我正在看。”
夏油傑:“......”
哈,他就不該好奇這該死的“未來一分鐘”術式!
不過還是暫且忍耐着吧,如果能看到百鬼夜行的結果,也許還不錯。
想到這裡,他不由得有點緊張起來。
佐藤真一眼睛一眨不眨地盯了夏油傑一分鐘,然後皺着眉回到了自己的座位。
夏油傑期待地看向他,他卻表現得有些為難。
“沒關系,說吧。”看這樣子,估計也不是看到了百鬼夜行那天的未來,夏油傑接受并且能理解,表現得很善解人意。
佐藤真一重新穿上白大褂戴上眼鏡,有點低落地開口:“我覺得......夏油先生可能還患有精神分裂症。”
夏油傑:“?”
精神分裂症?他?
“因為我看到夏油先生半夜坐在床邊,抓着一隻玩偶自言自語,并且表現得像是個幻聽的人,總之行為很不正常。”佐藤真一歎了口氣,“出現這種症狀已經有段時間了吧,這邊建議您定期預約心理醫生診療。”
夏油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