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現在應該是有勇氣的。

今晚事情發生的很多，可時間卻沒有走得很快。

明亮的圓月。此刻還是高高懸在空中，很像之前他在貪婪之島呆的最後一個晚上。

魏爾倫沒有說話，他在等弟弟思考出他的想法。

他的弟弟一直都很有主見，隻不過有的時候更習慣于傾聽。

良久，應該是沒有很久的，因為天空中的月亮才向下走了一個台階。

中原中也問了一個問題，“為什麼，你拿走了我的夢中世界後，一切都變得不一樣了？”

“這是對真相詢問的開始嗎？中也，你已經準備好聆聽了嗎？”

“嗯！”中原中也看着在場的所有人和物，緩之又緩地點了點頭，他已經準備好了！

哥哥早已看過事情的真相，卻沒有什麼太大的反應，隻是有些略微的糾結，原本他自己多想想應該也是能想到結果的，隻是……

那個此長彼消的說法一被顯露人前，中原中也立即控制住自己的腦子不要想太多，擔心一時的多想會帶來意想不到的變化。

可現如今，如果已經沒有後顧之憂的話，無論有再多想法應該也不會有事情了。

所以，這真相，究竟是什麼？

在真相之前，中原中也先問了這樣一個問題，可世界意識卻在問他是否選擇了真相。

這之間又有什麼關聯？

“你的夢中世界，實在世界間穿随時由自我保護所形成的一個保護殼，你可以認為是一個類似小世界的東西，而且你可以自己操控它，隻不過是你現在太小了，還不能随意掌控力量，才讓你的小世界潛伏在周身，隐隐約約，不能被自身感受到。但它是唯一一個可以被暫時剝離出來的能量體系，為了維持力量平衡，我把它剝離出來放入我自己的力量體系了！”

中原中也有些遲疑的問世界意識，“可是，我現在還能隐隐約約感受到那個小世界的位置。”

“……，原來還能感受到嗎？”

虛空中的它喃喃自語，中原中也同樣，隻聽到了細枝末節。

“你在說什麼？”中原中也狐疑。

“沒什麼，……，我和你講講由來吧！要講就要講得全面，我可從來不想半途而廢。”

“你講。”

“來這裡聽，我可不願意在别人家裡講故事。”

平靜的力量托起他們，不到一眨眼的功夫，他們所有人都來到了一片空間，和星海很像，可星海無邊無際，這裡卻邊際分明。

深藍色和白色的交接恍若一道裂縫，分不清究竟他們所處的是究竟是哪裡。

或許在裂縫裡，畢竟這裡向左一步是星海，向右一步是無邊的白幕。

“我是從一本書的世界裡逃出來的。它算是我的母親。我的母親沒有屬于自己的意識，它的意識被剝奪了，……

“有很多人在争搶我的母親，它是一本真正的可以寫下真實的書。

當然少不了一些人會從它的身上撕下一些碎片，我是在那個時候逃離的，付出了一些代價。

從母親的世界逃到星海裡去，可是星海足夠危險，卻也足夠迷人。

我沒有辦法生活在母親所處的星系，所以我向外逃去了。

這裡是我找到一個最适合我的地方，我選擇在這裡停下，接着生命從此孕育。

可是有一些錯誤出現了，然而我至今沒有找到原因，我知道該如何解決它。”

世界意識在這裡停頓了一下，可卻又很快繼續說下去。

“我找到了你，中也，或許是我的殘缺造成了這樣的局面，所以我培育你，希望你長大，然後接手這個世界！”

什麼，中原中也瞪大雙眼，有些不可置信，接手世界！由他來？

“是的，由你來！我想要你快快長大，可把你從一顆種子養到這麼大，我卻總是希望你能長得慢一點，慢一點，起碼要等我再找找解決的方法。

“可是，來不及啊！就算如此，你的成長速度還是如此驚人，如果沒有這次的事情，再經曆一個世界，你就可以獨自走出來，去看看這個破碎的世界，可我對破碎的現狀找不到一點辦法，沒時間了！

“中也，如果你在沒有被拿走夢中世界就接收了真相的話，巨大的能量會把你現在住的小空間擠破，直接面對如今還在一點點碎着的真實世界。那個時候，接收真相就等于面對真相。

“魏爾倫在書中看到的真相就是如此，你們目前所生活的世界隻是一個小空間，我特意創造出來的養育空間，早晚會離開，虛假嗎？

“我可是一比一按照願世界複制的，連人我都是從真實世界一個個送過去的，有人，有物，有你，有他，我以為那足夠真實。”

魏爾倫此時面若冰霜，厲聲開口，“所有刻意營造出來的，不都是虛假的嗎？”

“我很尊重自然規律的進程，可是從來“沒有插手過任何一件事情，哪裡來得刻意？”

“你在狡辯！”

“……”

世界意識不說話。

“那我是誰？”中原中也顫抖着聲音問：“我算是一顆種子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