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回事?”
不遠處一個西裝革履的男人大步朝這邊走來,身後還跟着幾個人,賓客見狀紛紛讓開一條道,正是這場宴會的主人公林方謹。
裴叙琛雙手插兜站在原地,挑釁地看着陸景綽。
林方謹快速地掃了裴叙琛一眼,轉頭看向陸景綽,低聲問:“沒事吧?”
陸景綽無暇理會裴叙琛,他搖搖頭,有些無奈道:“沒事,不過這身衣服是廢了,得麻煩林董給我找個房間,我去收拾一下。”
林方謹吩咐人去安排,一手扶上了他的肩膀,湊近他耳邊,意有所指地問:“真沒事?需不需要……”
不遠處的裴叙琛眯了眯眼睛,神色不悅。
說個話而已,離得也太近了。
陸景綽搖搖頭,拍了拍林方謹的肩膀,語氣輕松道:“沒事。”
林方謹蹙了蹙眉,沒再說什麼。
“這兒就辛苦你了,我得先去把這身衣服換了。”陸景綽無奈道。
林方謹掃了一眼不遠處的裴叙琛,猶豫片刻,點了點頭。
陸景綽在侍應生的帶領下進到一間空房間,道謝後走進去鎖上了門。
他給助理打了個電話,簡單說明情況後,讓對方送一套新的衣服上來。
挂了電話之後,他脫下了西裝外套,領帶也解開搭在了座椅扶手上。
衣服幾乎全濕了,訂制的西服被撒上了酒,算是廢了。
陸景綽在圈子從一個小助理做到現在這個位置,十年前剛入行的時候,也沒有這麼狼狽過。
想到這兒他有些煩躁,一股腦将襯衫脫了下來扔在地上,轉身進去衛生間洗澡。
熱水順着發絲流到身體上,簡單沖洗後,他跨出浴室,在鏡子前擦拭。
裴叙琛這一下真夠狠的,幾層的香槟塔全部朝他砸過來,還好他躲得快沒受什麼傷,不然他們這梁子算是結大了。
手機鈴聲響起,陸景綽随手套上浴袍,從濕透的衣服裡翻找出手機,接了起來。
“喂?陸哥,吃飯了嗎?”
是江牧白打來的,黎萬慈的戲殺青了,陸景綽就給江牧白推薦了幾個制片人,有讓他上綜藝的打算。
陸景綽回道:“吃過了,你呢,工作還順利嗎?”
“嗯,大家都挺照顧我的。”江牧白頓了頓,聲音更加低了些,“謝謝陸哥。”
“你是我公司藝人,捧紅你也是給我賺錢啊,沒什麼好謝的。”陸景綽輕笑道。
江牧白輕輕“嗯”了一聲,不太好意思地說:“你明天有時間嗎?我請你吃飯吧。”
陸景綽猶豫了一瞬,剛想開口,被急促的敲門聲打斷,應該是助理送了幹淨衣服上來,但敲門的聲音又急又響,大有催促的架勢。
他輕蹙了下眉,對電話裡說了句“稍等”,打開了門。
站在門外的不是助理,而是裴叙琛。
他手裡提着一個紙袋,邁開長腿先一步跨進了房間,一米八幾的個子,幾乎堵住了陸景綽所有的視線,像一座大山一樣朝他壓過來。
陸景綽下意識地往後退了一步,他聽到裴叙琛陰側側地問:“你在和誰打電話?”
陸景綽皺緊了眉頭,轉過身走到窗台邊,和他拉開了距離,低聲對電話裡說:“抱歉牧白,我這裡有點事,一會給你回電話。”
江牧白那邊遲疑了一瞬,“好。”
陸景綽挂斷電話,轉頭看向門口的裴叙琛,冷笑道:“我和誰打電話,需要和裴公子報備嗎?”
裴叙琛卻不聽他說了什麼,将手裡的紙袋随手扔在地上,上前去搶他的手機。
陸景綽沒反應過來,也也沒有想到裴叙琛居然能無禮到這種地步,輕易被他搶去了手機,電話挂斷後手機上還顯示着通訊錄界面,位列第一的正是江牧白。
裴叙琛随手将手機扔在了地毯上,冷笑道:“一邊和江老師談戀愛,一邊又和别的男人暧昧不清,離得那麼近,你們是什麼關系?”
裴叙琛難掩話語中的惡意,“原來陸總不僅喜歡潛規則别人,還喜歡靠這個上位?”
陸景綽一時沒反應過來裴叙琛話裡的意思,他扯出一個嘲諷的笑,“怎麼,裴公子也想試試?”
他剛沖完澡,身上隻套了一件低領的浴袍,水珠從發絲上低落順着肌肉線條流進衣服裡,可以看得出是常年健身的身材。
陸景綽低度數近視,不戴眼鏡也不影響他正常生活,剛才經曆了這件糟心事,他的眼鏡被他随手放在了浴室台上,加上未幹散落的頭發,讓他平添了幾分柔和。
還有一種奇特的感覺。
裴叙琛被他這一句話噎的不上不下,臉都綠了,最讓他難受的不是陸景綽的話,而是他真的有一瞬間去思考了這件事的可能性。
陸景綽沒再理他,從他身邊提起被他扔在地上的紙袋和手機,大步往套間的卧室走去,“謝謝裴公子跑腿,沒什麼事的話就出去吧。”
随着一聲“咔哒”的鎖門聲,裴叙琛轉頭憤憤地朝那扇鎖上的門瞪了一眼,轉身離去。
***
裴叙琛從陸景綽房間出來後也沒什麼心思,給助理打電話讓他去樓下接他,直接回了家。
他平時工作全世界到處跑,出去就住酒店,京城也有幾套公寓,但他很少回去,更多的還是和父母一起住在一個三層的獨棟别墅裡。
他莫名心煩,回去怕被他老爹抓着問今天的情況,索性讓助理送他回了他自己的一套公寓裡。
裴叙琛酒量不好,基本是幾杯就醉的程度,他回家以後沖了個澡,頭一栽就睡了過去。
翌日一早,他被電話鈴聲吵醒,前幾個他都挂斷了,打到第六個的時候他受不了了,怒氣沖沖地接起了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