形形色色的回複,各有各的觀點。
夏厭點開了那張修複過後的圖片,一眼便發現了p圖的痕迹。
這麼假的圖,也能信?
夏厭現在擔心的不是這張圖,而是江礽。雖然這張圖一眼假,但事實上卻是兩人真的确定了關系。
現在實際并不成熟,被發現之後,江礽會遭到不可預估的事情,要是影響以後的演繹事業可就得不償失了……
不行。
無論如何也不能讓這些事影響到江礽。
夏厭掐了把自己的胳膊,試圖想出個合理的解決辦法來。
網絡是最危險的地方,無論黑的白的,總能被網友說成同一個色。
一時太過入迷,以至于江礽叫了好幾聲,夏厭也沒有注意到,最後還是江礽将他一直盯着看的手機抽走了,夏厭才反應過來。
“看什麼呢,這麼入迷?”江礽沒有偷窺别人隐私的習慣,即使夏厭的手機現在在自己手裡,還沒有熄屏,在沒有得到夏厭的回複前,江礽隻是将手機放在了一邊。
“沒看什麼。”夏厭小聲嘟囔了一句:“我就是覺得人活在這個世界上,有時候就挺憋屈的。”
謾罵、造謠、人雲亦雲,僅僅其中一條便能壓倒人心中最後一棵稻草,想要解釋,卻又言多必失,陷入了自證陷阱。
就像是看見了曙光,以為前面是世界的盡頭,卻沒想到是胡同的死路。
不過還好,夏厭心大、對待任何事情都能夠放得開,這才避免了無底洞的内耗。
但江礽知道那些消息嗎……
這時,十字路口紅燈亮起,車子被迫停了下來。
“怎麼了寶寶。”江礽看了過來,眼睛在燈光的照射下一閃一閃的:“人來這個世界上本就不容易,能夠活着便已經赢了一大截了,開開心心才是最重要的事情,何必浪費時間在網上這些不可理喻的消息上呢,這一點時間你可以幹很多有意義的事。”
夏厭挑了下眼皮,清澈的瞳孔中映着江礽和全世界,隻見他彎了彎眼角,問道:“比如呢。”
江礽的聲音混雜着車外的風,眼裡的笑意有些明顯:“比如,親吻。”
還沒等夏厭來得及思考,江礽便湊了過來。夏厭後腦勺被勾住,額頭上落下一個又輕柔又快速的吻。
忽然,車後傳來喇叭聲,紅燈已經在他吻上去的那一刻變成了綠燈,油門加起,車子揚長而去。
過來好一會,夏厭終于從懵圈中清醒過來:“……靠。”
“江礽我特麼以為你今天是個文藝派,沒想到還是厚顔無恥派!”
聽到這,江礽笑了:“寶寶原來你喜歡文藝派,那我以後得多買些書放在卧室裡。”
“放卧室幹嗎?”腦門有些發燙,夏厭一時沒理解這句話是什麼意思:“抱着書睡覺嗎?”
“不是。”江礽的回答倒是很誠懇,但腦中想的可就有點難以描述了。
看着江礽的眼睛,夏厭這才意識到他說的話是什麼意思,差點沒被嗆住,不知為何,突然樂了起來,靠在椅背上悶聲笑着:“江礽你能再幼稚些嗎,我樓下三歲小孩還天天背唐詩宋詞呢,比你穩重多了!”
“我不用穩重。”江礽唇角微微揚起:“我隻用‘文藝’就行。”
“???”
果然,人一旦上了“車”,便就很難下來了。
不過有一說一,這麼一通笑下來,心情瞬間舒暢了不少。
舒暢歸舒暢,為了打消掉江礽腦中這些黃/色廢料,夏厭隻好笑着笑着轉移了話題。
“江礽,你最近刷微博了嗎?”
“沒怎麼看。”江礽說:“在忙着啃劇本。”
夏厭點了點頭:“你這什麼奇怪的動詞,總感覺哪裡怪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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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值下班和放學的時間,路上有些堵車,比預估完了快二十分鐘才到醫院。
江礽将車開在了停車場,熄火之後先開了口:“我和你一起。”
“……好。”
剛進醫院,一股刺鼻的消毒水味道撲面而來,直到走到頂樓私人病房之後,這種味道才慢慢消散了下去,取而代之的是另一種更讓人窒息的味道。
“我馬上就出來。”夏厭不想讓江礽趟這趟渾水,于是便讓他在休息室等一下,自己一人往走廊深處走去。
頂樓都是VIP單人病房,隔音很好,十分的安靜,聽不到樓下的噪雜聲,就連環境衛生也比普通住院部好了不知幾倍。
此時正值夕陽時分,窗外黃暈光芒透過窗子灑了進來。本應該是讓人感覺的氛圍,可照在這冷冰冰的地方,難免讓人感到一陣陰涼。
病房外站了個穿着黑衣服的保镖,夏厭還沒走到地方,他便看了過來。
直到夏厭走到門口,他主動開了門:“少爺,老爺在房間内等你很久了。”
夏厭沒有說話,隻是點了點頭,猶豫了一下,最後還是走了進去。
剛踏進去,門便被關上了,像是害怕夏厭會跑了似的。
“來了?”聽到開門聲,躺在病床上的夏東仁開了口,由于剛被搶救過來沒多久,他每說一個字都得咳嗽好幾聲。
病房很大,也很空蕩,茶幾、沙發、電視應有盡有,窗外景色也不錯,能俯瞰整個南城。
夏厭“嗯”了聲,一屁股坐在了不遠處的椅子上,交疊着雙腿,斜着身子,修長的手指有意無意地敲着旁邊的大理石桌子。
“搶救過來了?”夏厭的聲音冷冷的,像是寒冬裡一陣淩風。
夏東仁身體起伏着,大抵是有很多話要說,但身體情況卻又由不得他說。
“别說了,再說就沒命了。”夏厭手指停了下來。
夏厭這句話其實并不是安慰話,而是客套話,可夏東仁卻沒有立即反應過來。
隻見他艱難地動了動手,似乎想要坐起來。
夏東仁本就身體不怎麼好,再加上整日埋頭工作,沒有适當的鍛煉,今天又突然遇到這種情況,還好被發現的及時,這才沒有錯過最佳搶救時間,從鬼門關拉了回來。
夏厭沒有說話,沒有一絲憐憫,隻是自上而下看着他,就像是看着将死之人一樣。
夏東仁又接連咳嗽了好幾聲,就是這幾聲簡單到不能再簡單的咳嗽差點沒要了他的命,更别說說一句完整的話了。他怒目圓瞪着夏厭,想讓他把自己扶起來。
夏厭偏過了頭,權當沒看見。
他不明白夏東仁為什麼非得坐起來,是嫌命不夠長嗎?有什麼話不能躺着說?
“給你倒杯水吧。”夏厭站了起身,拿起身後桌子上的玻璃壺倒了杯水:“喝吧。”
看見水杯的那一刻,夏東仁想到了下午喝的那杯茶,一時間臉上變得慘白,臉色就像是刷了漆的白牆。
夏厭歪頭笑了一下,說:“放心,你是我爸,我不會害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