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未央這樣說。
聽見她的話,謝韫幽幽道:“不愛笑真是抱歉了。”
“你就不能向他學學嗎?”
謝韫想了想,伸出手按在臉頰邊,把嘴角往上提,露出一個似笑非笑的表情,簡直比哭還難看。
“怎麼樣?”
謝未央看了,皺着眉欲言又止,最後擺擺手道:“還是算了,你别折磨我了。”
謝韫這才松開手,說:“我都說了要順其自然,又不是所有人笑起來都像他一樣好看的,這是他的天賦。”
“你總有歪理,我說不過你。”
“這明明是真理。”
旁邊的顧新晝被誇獎了也不驕傲,笑眯眯道:“感覺你們的關系很好。”
“搞錯了。”
“才不是。”
母女倆異口同聲道。
話又說回來,顧新晝雖然總是在笑,笑起來也很好看,但謝韫卻隐隐覺得有點奇怪。他是真的開心嗎?謝韫不知道。
“顧新晝,你有喜歡的事物嗎?”她問。
顧新晝對着她茫然地眨眼,“喜歡的事物?”
“嗯。”
“我不知道,怎麼樣算喜歡?”
謝韫被問住了,這是一個相當模糊的概念,她自己都一知半解,要怎麼向他解釋?
她想了想,回答道:“大概是想到它就會開心,失去它就會感到難過?比如說我喜歡大白兔奶糖,隻要一想到心裡就甜滋滋的,如果再也吃不到它,我會很難過。”
顧新晝若有所思。
第二天上午,顧新晝敲響了她們家的門。他腰上挎着小包,手裡還拿着好吃的,正是謝韫心心念念的奶糖。
“你喜歡的,給你。”
謝韫接過奶糖,怔怔地看着他。她昨天不過是随口一提,他竟然記住了。
“謝謝……但這是哪來的,你們家不是不準你吃零食嗎?”
顧新晝眼眸一彎,驕傲地笑道:“這是我跑到外面買的,用的是我自己的零花錢。”
他好像真的把她當作了好朋友。謝韫意識到這點,手上的糖也變得沉甸甸的。
第三天,顧新晝又來了,第四天、第五天……一天都沒落下。
正值暑假,顧新晝和謝韫都不用上學,顧新晝總是上午就來找謝韫,在她家蹭吃蹭喝,還經常磨蹭到深夜才回去。
雖然奇怪,但母女倆都不是計較的人,依然歡迎顧新晝的到來。
這天晚上,謝未央突然道:“謝韫,你趕緊收拾行李,你王叔叔說綜藝錄制提前了,明天一大早的飛機。”
謝韫連忙從房間裡推出跟她同樣高的行李箱,一邊收拾一邊抱怨道:“母親,你怎麼不早點告訴我。”
謝未央躺在沙發上,坦然道:“日子過的太舒服,忘了。”
當謝韫收拾完行李,時針已經指向了十一點,她忍不住打起了哈氣。
鬼使神差地,謝韫腦子裡浮現出一雙水汪汪的眼睛。
想到自己對顧新晝的承諾,謝韫頗為苦惱。
她這些天不在家,不能再陪他玩了,要不要現在去跟他說一聲?
“謝韫,醒醒,你這是去要哪?”
恍惚中,謝韫聽到謝未央的喊聲。
謝韫恍然驚醒,原來不知不覺中,她已經走到了家門口。
窗外夜色沉沉,就連聒噪的知了也進入了夢鄉。現在顯然不是适合上門拜訪的時間。
“瞧瞧你,都困迷糊了,快去睡覺吧,明天還要早起呢。”謝未央道。
确實太晚了,說不定人家已經休息了。
謝韫認命地去洗漱。
翌日清晨,母女倆拖着大包小包的行李出了門。
謝韫昨晚糾結許久,入睡前還在想着這件事,終于還是在門口貼上了一張貼紙。
上面寫着:“我們出去玩幾天,很快回來。”
這是特意留給顧新晝的。
早上醒來時間緊急,她來不及找膠帶固定,隻好使用便利貼書寫,但不知道是什麼原因,便利貼背面的膠喪失了部分粘性。
看着搖搖欲墜的便利貼,謝韫心裡冒出一種不踏實的感覺。
應該不會有問題吧……
“快點,要趕不上飛機了!”
謝未央催促的聲音從電梯裡傳來。
“哦,來了。”謝韫匆忙轉身,推着小行李箱奔向電梯。
電梯門合上後不久,樓道裡灌進來一陣風,風擦着牆壁而過,便利貼的下擺無助地随風搖擺,終于這陣風停了,便利貼卻已消失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