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聽着許詞翊心絞痛。
雖然的确是破爛貨,但我真不是系統派來的啊!
衆人在這糾結到底要不要花錢買,結果糾結着糾結着樓上又傳來一聲劇烈的聲響。
聽到這聲,許詞翊心中泛起一抹希冀,她擡起頭,果然聽到一個十分悅耳的聲音:“不管能不能吃,救麻子要緊。”一直跟在隊伍後面的胖子悶悶的說。
這話快給許詞翊感動哭了。
多麼感天動地的兄弟情深,簡直是太正确了!
胖子麻子兩個十分富有代表性稱呼的兩個人進副本前到是不認識,但是兩個人在濃霧裡臉對臉撞了個正着,一個因為對方肉太多沒有受傷,一個因為對方長得太醜認為鬼都不會變成如此磕碜的角色,于是心有靈犀的人從濃霧摸到了莊園。
“反正也不貴,我先替他墊着。”胖子咬了咬牙,把自己的卡伸了過去。
積分到賬。
許詞翊暗自竊喜。
終于,終于,終于得到了進副本以來的第一個積分,邁出了艱難的一步!
這胖子一口氣買了三個,不枉她大漲價,一次就進賬一百五,這個頻率看下來第一個副本收入翻倍不是夢啊!
高馬尾在隊伍後面扇巴掌痛罵自己是烏鴉嘴,許詞翊樂滋滋的幻想着未來升官發财美好前程,衆人心懷鬼胎回到五樓的時候,麻子的屋門大開着,紅辣椒和另外那個人正按着在床上發狂的麻子。
大護法已經像電動馬達成精,顯然抖得更厲害了,一邊上牙打下牙一邊哆哆嗦嗦的問:“他,他是不是要屍變了?”
紅辣椒煩躁的罵了一句:“屍變個屁,人還沒死呢。我靠,我幫包紮好怎麼又裂開了……”
麻子的鼻子還在往外滲着血,看這出血量要是在現實裡面十有八九是無力回天了。
胖子連忙掰開他的嘴,塞進了三種保健品。
分别起到清熱止血,回補精血,和安神的效果。
這三種東西在保健品界到是常見,一會下去,麻子也不發狂了,兩眼空洞的望着天花闆:“有鬼,有鬼……”
“什麼鬼,什麼鬼啊!”電動馬達臉色比麻子還白:“他一直說有個長着貓臉的老太太在追他,濃霧裡就是她啃掉了他的鼻子!”
衆人聽得雲裡霧裡,求助的看着紅辣椒。紅辣椒一攤手:“我不知道,我剛才去上廁所了,讓他看着麻子。回來的時候麻子就醒了,醒了又暈了,然後就瘋了。”
“瘋了之前,說是在走廊裡也看見了那個老太太,進了他的屋子,還砸他的門。”紅辣椒歪頭問電動馬達:“你瞧見了嗎?”
電動馬達帶着哭腔:“我沒看見啊!你走之後我聽到樓梯那裡有聲音,還以為是隊友回來了,我太害怕了就想去接他們,誰知道就出了這種事情!”
尤其是知道了剛剛自己可能和那個老太太擦肩而過,電動馬達想想簡直都要跟着瘋了。
“是她,她出了濃霧,她進了走廊,她還在我的夢裡,在夢裡有好多好多隻貓臉,那些貓臉說這是第二次!”麻子雙目猩紅,他忽的又從床上顫抖的坐了起來,朝着後面電視桌退去。
紅辣椒皺着眉想去扶他,被他發瘋似的甩開,尖嘯着:“她就在這個屋子裡面!她就在裡面,在四周,她無處不在!還有最後一次,還有最後一次,我不能讓他進來,我不能讓她進來……”
說罷,麻子一把抄起旁邊的椅子,朝着衆人甩了過去:“不進來,不進來……”
這一下差點摔倒高馬尾臉上,本來就滿腔憤恨的高馬尾差點露出武魂真身,跟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蠢人同歸于盡。發做到了一半,她忍住了,後退一步,潇潇灑灑的出了屋子。
“咱們也走吧。”阿辛目光晦明不定的看了麻子一眼,退出了屋子。
夜幕悄悄降臨。
衆人又去食堂吃了點沙拉,就回房間了。
外面的霧不知何時又已凝聚,窗戶外面黑乎乎一片,房間裡的幾個小小的燭台就像燒不淨似的泛着微弱光火,在牆壁上映出一道道昏黃跳動的影子。
麻子蜷縮在屋子裡,一動也不敢動。
他身上殘存着尿騷味,吃過藥後生命體征在一點點恢複,臉上卻還是疼的厲害,一流眼淚,淚水溜到傷口上,就是撕心裂肺的疼。
四周空蕩蕩的,沒有一點聲音。
麻子理智恢複了一點,他不敢出門,怕走廊裡又碰到那個發瘋的貓臉瘋狂撞牆。他也不敢睡覺,怕睡夢裡那個貓臉會圍上來,對着自己漏出帶血的尖牙。
簾子被他拉上了,廁所的門也關上了。麻子如驚弓之鳥般隻敢待在目光能瞧見的一畝三分地上。不敢再做多餘的走動,也不敢閉上眼。
眼前還有一個電視,他期初還擔心電視會反光,想找東西蒙上,就把衣服脫了挂上去,後來發現蠟燭發出的光不足以讓漆黑的屏幕反射出來,電視連着牆壁也不容易挂上,就放棄了。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
被長時間刺激的神經慢慢疲累,逐漸産生困意。
不,不能睡。
他猛地打了個激靈,手碰到了床邊的遙控器,電視唰的一下亮了。
電視還是雪花狀,這一下直接把麻子吓清醒了,又去摸遙控器想把電視關上。
按了兩次,沒反應。
電視還是保持着雪花的噪音,噪音卻越來越大。
“關機,快關機。”麻子按遙控器的速度也越來越快,可是那雪花卻慢慢淡了,後面逐漸浮現出一個黑色的身影。
一張巨大的貓臉彈了出來。
她的嘴裡血盆大口裡挂着未咽下的生肉,随着鏡頭移動,裂開的嘴占據了整個屏幕,像是要從電視裡走出來。
靜靜的屋内,回蕩着貓臉老太太沙啞又詭異的笑聲。
“最後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