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利娅被應星一句話哄得心花怒放。
她側過身去,捂着嘴偷笑了好一會兒。
“你有沒有見過類似的節日慶典?”尤利娅無視了路過被她“自言自語”吓到的路人,看向應星,笑問道,“要不要去看看?”
應星把目光從慌忙跑走的路人的背影上挪開:“好啊!”
俗話說得好,來都來了。
在出現在尤利娅身邊之前,應星清楚記得自己已經上床休息——前兩次也是類似的情況,醒來的時候時間并沒有過去多久——因此,他并不擔心自己突然“消失”會不會引發慌亂。
在沒有事耽擱,也不會耽擱什麼事情的當下,應星還是很樂意讓自己放松一下的。
“他們沒關系嗎?”指的是之前被吓到了的路人。
尤利娅無所謂地搖了搖頭:“他們不會多管閑事的。”
尤其是她的事情。
隻要她别突然發瘋連累到小鎮人們的性命,就算她當街狗叫也沒人會來管她。
畢竟,對于所有人都知根知底的小鎮來說,她這個突然從天而降的人完全就是個不知底細的陌生人,是需要警惕的那一類。
尤利娅“咕咚咕咚”喝完汽水,打了個充滿汽水味的嗝,把汽水罐子壓扁并精準地抛進垃圾桶,帶着應星鑽進了沙丁魚罐頭似的人群當中。
應星還是不太習慣自己的身體被其他人直接穿過的怪異感覺,便飄了起來,懸在了人群上空。
他看着尤利娅揚着大大的笑容,像一顆彈力球一樣彈來彈去,每彈去一個攤位手中就會多出一份小吃。
“可惜你吃不到。”和衆人擠在一起看台上的搖滾樂隊表演的時候,尤利娅抓住機會把手上的食物在降低自己的漂浮高度的應星眼前晃了一晃,小聲從充滿歡笑的喉嚨裡擠出來一句話。
現場的聲音很大,應星一開始沒聽清尤利娅說了什麼,隻是茫然地跟着尤利娅一起笑。
他過了好幾秒才反應過來,拼湊出來了尤利娅說的話,頓時瞪大了眼,把臉突然貼近尤利娅,超大聲的在她的耳邊表達了自己的抗議。
熱鬧的氛圍永遠能隔着時空間感染他人,即便應星摸不到也碰不到,他看着尤利娅玩也很開心,等尤利娅逛完一圈再次從人堆裡擠出來的時候,他也幾乎要出了一身熱汗。
也許是他這個年紀的孩子都有品嘗新事物的好奇心,應星見尤利娅遠離熱鬧的集市,轉而又去了遠一些的地方路邊的自動販賣機買了罐冰汽水的時候還感覺有點遺憾。
他還以為尤利娅會喝幾杯啤酒呢。
結果,直到逛完整個節日集市,尤利娅都隻是品嘗了各種小吃,而沒有喝過一口啤酒——這讓她在盡情享受啤酒的人群中顯得格外醒目。
“在你來之前,我已經喝過幾杯了。”尤利娅晃了晃汽水罐,裡面的液體發出些許聲響。
等遠離人群喧嚣之後,夜晚的涼意伴随着冷風一同襲來。
她裹緊了衣服,同時低頭嗅了嗅衣袖,聞到上面沾染着的煙酒氣味後,微不可見地皺眉一瞬。
時間不早,該到休息的時間了。
尤利娅慢慢往自己居住的旅館晃去。
恰巧遇到了抱成一團哭泣的小孩子們,她随手變了幾個小魔術來逗他們笑,又在他們開心一些之後離開,繼續往旅館走去。
“短時間内攝入太多酒精,會讓我的大腦變得不太清醒。”尤利娅對自己的酒量很有自知之明,“尤其是在陌生的地方。”
大腦一片混沌,又不能原地睡覺,尤利娅也很難說清楚自己在徹底醉酒後會幹出什麼事情來。
隻有瘋狂的家夥才會對自己的行為毫不節制。
尤利娅歪了歪腦袋,從口袋裡掏出一顆巧克力,剝去外層的鉑金紙,将甜膩的巧克力球塞進了嘴裡。
她自認為自己還算是個正常人,不至于和酒館的那些人一樣随地大小瘋。
“……真稀奇,她竟然會來找我。”尤利娅停下腳步,從口袋裡掏出發出震動提醒的手機,“咔嚓”一聲把巧克力球咬碎。
她還以為花火對她的好奇心早就已經消退了呢。
[花火:嗨親愛的!]
[花火:有沒有興趣到露莎卡來玩兒?]
尤利娅巧克力球的巧克力外殼破裂,露出了裡面包裹的餅幹球。她機械地嚼了兩下,餅幹層也被她咬碎,露出了裡頭的巧克力醬和果仁。
應星飄到尤利娅的身後,好奇地探頭探腦。
尤利娅微微偏頭,讓應星看到了她的手機屏幕上的内容。
“花火,我在酒館認識的。”
尤利娅側頭看了眼應星,一邊在手機上敲字一邊解釋道。
“唔,之後有機會的話,我帶你去酒館聽故事吧,雖然有些家夥的論調實在是無聊得要命,但當做睡前故事來聽還是沒問題的。”
她敲完字之後,猶豫了一會兒,卻沒有把編輯完的消息發出去,而是直接把聊天框裡打好的字全都删了。
尤利娅直接把手機屏幕摁滅,收回了兜裡,完全沒有現在就回複花火的意思。
頂着應星欲言又止的目光,她相當自然地說道:“現在最重要的不是這件事。”
她的眼睛亮晶晶的,從某個角度看過去,顔色還有點偏金色,反射着鎏金色的光,就像是在織圍巾時把會掉金粉的金線一起編了進去一般。
尤利娅恨不得直接瞬移回自己的旅館房間:“前幾天我淘到了一個很有意思的東西,既然你暫時不會離開,我拿出來給你看看!”
應星下意識打了個哆嗦,腦海中浮現了尤利娅上回覺得“有意思”時的表現,并由衷希望她不會遇到什麼“特别有意思”的事情,然後又突然陷入到那種自說自話而且看着就不太清醒的狀态中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