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沒哄好吧？

沒哄好還算哄了嗎。

肯定不算啊。

做事一定要得到有效的成果才行。

于是又開始留言轟炸。

隔壁解方洗完澡躺在床上悶悶不樂地刷手機，微信的好友申請又來了，噌噌地冒出新消息。

雲朵emoji：【我是裴雲皎。睡了嗎？】

雲朵emoji：【我們明早一起去學校。你定個時間吧。早一點也無所謂，我随你的時間安排】

雲朵emoji：【我是裴雲皎。】

雲朵emoji：【……還在哭嗎？】

解方啧了聲，不想理他，故意在班群裡說話也不回他的留言。

擺明了他在線也不搭理後，留言果真就消停了。

可沒多久，卧室門被敲響，裴雲皎的聲音隔着門闆穿進來，低沉冷淡，“……解方。”

解方捧着手機一動不動地裝死。

班級群一直在嗖嗖的冒出新消息，他本來在回複阮天瑞的消息，現在隻打到一半的字，沒發出去。

“……你收到我的好友申請了嗎。”裴雲皎的聲音更低了些。

聽起來好像很低落。

解方：“……”

“我看你有在班級群裡活躍。為什麼沒收到我的好友申請啊……是我有什麼設置出了問題嗎。”裴雲皎輕輕敲了兩下解方的房門。

安靜了會兒，他又輕輕敲了兩下：“……你好像沒有在群裡發言了，你……睡了嗎？”

哒！

咔。

解方打開卧室門，冷臉道：“你是狗皮膏藥嗎？”

裴雲皎忽然撞上他，一怔，說：“……還好你沒哭了。”

解方沒料到他來這麼一句，也一怔，皺眉道：“……你管我？”

裴雲皎說：“你哭久了後眼睛會又紅又腫。你會覺得不好看，不想見人。”

“你怎麼……”解方一噎，拔高了聲音：“不是，你管我？？？你聽誰說的這些沒由頭的東西？”

裴雲皎說：“有由頭。去年夏天學校組織看電影，從電影院出來時你的眼睛就很紅，躲在沈水身後不願意見人，說丢臉。”

解方又是一噎，他要是知道打開門迎接他的是被戳破往事的難堪，他一定不會開門！

“你……？你胡說！”解方铿锵有力地否定裴雲皎當初的親眼所見。

“沒有……真的，我親眼看到的……”裴雲皎還在極力證明自己沒有胡編亂造。

這給解方氣得不輕，擡手就要将他關在門外，裴雲皎急急伸手擋住門框，要不是解方回拽門把手拽得快，恐怕就真的夾到手了。

解方現在又吓得不輕，“——你幹什麼？！”

“……别關門。”裴雲皎緊緊扒着門框，他望着解方，唇角抿成直線，猶豫了一會兒，問：“……因為我說你哭久了眼睛會紅腫，所以又生我的氣了？”

解方一陣莫名其妙，話在嘴裡炒了兩鏟子，最後壓低嗓音咬牙切齒道：“……你到底找我有什麼事。有屁就放。”

“我……主要是想讓你看看有沒有收到我的好友申請。然後就是道歉，希望你可以不要再生我的氣了。再然後就是……”裴雲皎闆着一張冷臉溫吞地說着。

解方“啧”道：“……說啊，再然後？”

裴雲皎注視着他的雙眼，說：“再然後，我想說你無論什麼時候都很好看，眼睛哭紅了的時候也很好看，你用不着擔心什麼時候自己會變得難看。你沒有難看的時候。”

解方一口氣堵在喉口，半晌才道：“……你管我自己覺得我什麼時候好看、什麼時候不好看？我就覺得我眼睛變紅了變腫了的時候很不好看！我就覺得很不好看，怎樣？”

裴雲皎垂下眸子，安靜了須臾，輕聲說：“……那以後你掉眼淚，我就想辦法讓你别哭那麼久。這樣的話你就沒有那種怕自己不好看的煩惱了吧。”

解方心跳緩了一瞬，随後打了個噴嚏。

他捂住鼻子，覺得有點鼻塞，上下打量裴雲皎後說：“你沒有這個義務。”

裴雲皎沉默半晌，“嗯”了聲。

“……裴雲皎，蜜橘的氣味太沖鼻了，你離我遠點。”解方吸了吸鼻子，悶聲悶氣地說。

裴雲皎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解方說的是他的信息素。

他不禁用空着的手摸了摸後脖頸，“你能聞到？”

解方瞬時用一種看煞筆的眼神看着他：“我是Omega。你沒噴阻隔劑？”

裴雲皎頓了一下，反應淡淡的，說：“我噴了阻隔劑。兩個小時前，可能，出汗太多失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