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方問：“你沒生氣吧？”

裴雲皎搖頭，視線不往旁去，隻盯着他，“沒。”

解方有點被柯祺瑞整出ptsd了，現在是看誰都感覺有一點在生悶氣，“……真沒假沒？”

“真沒。”裴雲皎的聲音有些無奈，在解方不解的目光中擡起手，解方要躲，卻被裴雲皎拉住了衣服的下擺，手疾眼快地給他把那一截雪白的腰給蓋住了，“你把我當柯祺瑞呢。”

解方伸手往後一摸，有些不好意思的搓了搓自己的後背，“……哪有。隻是怕我說錯話了，惹你不高興。”

裴雲皎誇他：“你倒是心思細膩。”

解方問：“你這是在誇我嗎？”

裴雲皎嗯道：“顯而易見的事。”

解方撐着床坐起來，身上的衣服早就被他滾來滾去給弄皺了，他扯了扯，“……我看不見得。雖然你現在已經是我的朋友了，但你的刻闆印象在我這還是挺深的，有些時候說話，總覺得你是在說反話。”

裴雲皎挑眉：“你對我的刻闆印象不過隻是一些誤會帶來的厭惡，怎麼連帶着我說的話你也覺得是反話？”

解方癟嘴，“你會覺得你讨厭的人說的話是好話嗎？就算是聽起來像好話，也會不由自主的把它想象成另一層意思吧。”

裴雲皎想了想，說：“我沒有什麼讨厭的人。”

解方：“……”

解方從他床上翻滾下去，既然不打遊戲了，待在一塊就沒有什麼意思了，他穿上鞋要走，“跟你這種情感淡薄的人沒話說！”

裴雲皎笑了，“我隻不過是沒有讨厭的人，怎麼就扯到情感淡薄了。”

解方也不是很明白這個詞準确的意思，隻是想到什麼就說什麼了，用字面意思來解釋：“因為情感淡薄，所以不知道自己喜歡誰，讨厭誰啊。”

裴雲皎在解方的目光下順勢躺在了他剛才躺過的地方，懶散道：“我隻是沒有讨厭的人，又不是沒有喜歡的人。我隻是不怎麼會表達自己的情感，也不算是情感淡漠，并不是自閉症。你說的我好像是有病似的。”

解方本來都要走了，聽到他說這一句話，步子又刹住，“……你有喜歡的人？”

“嗯？”裴雲皎的回應很單調，不知道是在表達自己沒聽懂，還是反應過來自己說漏了什麼，又或者是光明正大的承認了确有此事而表示“是啊所以呢”。

解方想根據這個境況來理解這一個“嗯”所表達的意思，想了半天卻沒篩出來個好的，于是重複了一遍：“我問，你是有喜歡的人？”

裴雲皎仰躺在床上，一雙眼睛亮晶晶的盯着他，不知道是不是臉龐颠倒了的原因，解方總覺得他這雙眼睛裡飽含着情緒。

裴雲皎又“嗯”了聲，說：“有。”

解方抿着唇，朝向外的腳尖挪了回來，向裡走了一步，“……誰啊？”

裴雲皎沒說話。

“你不想說也沒事，我也不是那種愛八卦的人……不過就是有那麼一點點好奇啦。你說的喜歡是哪種？阮天瑞表妹對沈水那種？”解方放輕聲音問。

裴雲皎再次“嗯”了聲。

解方啞然，他一時間不知道自己是個什麼情緒，心情有些複雜，隻是愣怔地望着裴雲皎，想接着說點什麼話，又找不到切入點。

“哦……”

他這種臭臉Alpha竟然有喜歡的人。

“是……”

别人不想說也不好問。

“哦……”

解方一波三折，最後還是回到一聲“哦”上。

“你想問什麼？”裴雲皎主動遞出話題的橄榄枝。

解方還是覺得不太好問，扭捏了一下，還是說：“……沒什麼。你當我沒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