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人，無風。

偌大的場地之中，晗東凜整個人被拍在地上，激起塵土飛揚，她忍下腹部劇烈疼痛，站起身，哪怕身子晃了又晃眼前陷入空茫的漆黑，耳鳴，心煩。

“姐姐姐姐，陪我玩兒吧！”

晗東凜的手被不知名的東西牽住，溫熱的，聲音清脆，晗東凜慣性甩開，眼前這才恢複了些許視線。

入目是一個雙馬尾穿着粉紅色衣裳的小女孩，晗東凜不由自主後退半步，頭又開始輕微疼痛，她咬了咬後槽牙，強撐着抵過這沒由來的疼。

“姐姐姐姐，陪我玩兒吧！”

晗東凜剛想罵人，目光落在小女孩懇求的眼神上，深吸一口氣，認命般的低下身子，不動聲色的拉開無用的距離。

“玩什麼？”

“姐姐，我的頭掉了…你可以幫我縫回去嗎？”

随着小女孩的聲音，她的頭一并掉落在地，晗東凜還是沒忍住罵了聲，剛要走就覺出一陣冷意直沖脖頸而來，她停頓，那冷意也停頓，晗東凜蹲下身子，拿起小女孩的頭，思考用什麼縫起來。

她垂眸，目光落在小女孩戴着的圍巾上，手速極快，扯線，小女孩震驚的伸出利爪不住的搖頭。

晗東凜權當沒看見，手指捅穿了小女孩脖頸兩處的皮膚，毛線穿梭其中，晗東凜隻覺得脖子生疼，愣是沒停，用毛線把她的頭固定的結結實實。

小女孩掙紮着，翻白的眼睛恢複光亮，晗東凜脖子上傳來的窒息感這才消失，她跪坐在地大喘着氣，額頭布上細汗。

不對勁……

“姐姐真厲害！”

“廢話少說，還有什麼事？”

晗東凜打斷了她的話，小女孩依舊笑嘻嘻的沒受影響，晗東凜自我反省情緒波動。

“媽媽讓我給外婆送蘋果，但是森林裡有大灰狼，我害怕，你可以陪我一起去嗎？”

小女孩的臉上沒有半點害怕的意思，晗東凜敷衍：“嗯嗯，好。”

小女孩拽着晗東凜的袖子笑嘻嘻的往前走，周圍的樹木格外猙獰，甚至扭出了人臉的形狀，陰恻恻的，晗東凜歎了口氣，繼續往前。

路很長，晗東凜體力幾近耗盡，可小女孩沒有半點停下的打算，晗東凜出聲：“诶，休息會？”

小女孩咧開嘴：“姐姐累了嗎？”

“……”

晗東凜翻了個白眼：“你這麼點兒個子，能繼續往下走嗎，告訴你，給我乖乖聽話，坐下。”

她的力氣大，不由分說的把小女孩按進土裡，小女孩掙紮了好一會沒出來，小臉都皺巴巴的：“姐姐累了嗎？姐姐累了嗎？”

晗東凜扭正她的脖子，摸索着她的脖頸，沒發現項鍊，又歎了口氣：“蘋果呢？給我吃一個，作為報酬。”

小女孩委屈的護着果籃：“不可以，這是外婆的……”

晗東凜掏出來兩個，一個塞進小女孩嘴裡，一個用衣服擦了擦，意外染上了陳舊的血迹，晗東凜沉默着把這個放回去換一個直接塞進了自己嘴裡。

脆甜，果香濃郁，入口醇香，晗東凜甚至覺得頭都不疼了，她看向小女孩，小女孩捧着蘋果恨恨的一口接一口。

“走吧，出的來嗎？”

晗東凜挖坑把果核埋了，打了個哈欠問道，小女孩撇撇嘴，好一會才從土裡出來，晗東凜氣也喘勻了，眸中帶了些戲谑。

小女孩哼哧哼哧的，這會兒才真的累了，又啃了個蘋果，好巧不巧是染了血的，她品出了不對，卻沒停下。

樹上簌簌聲響，晗東凜裝沒聽見，小女孩越走越慢，小臉皺巴巴的幽怨的看着前面休整過後格外輕松的人，晗東凜樂的清閑。

那樹上的怪物像是等累了，以掩耳不及瞬雷之勢撲過來，晗東凜伸了個懶腰，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躲開了那東西，怪物沒收住勁，落在小女孩身上，被小女孩咆哮着扔到地上踩成餅。

晗東凜露出些笑，繼續往前走，那簌簌聲不停，晗東凜展現了一波什麼叫靈活，十幾個怪物完完全全落在小女孩身上，小女孩機械般踩碎一個又一個，汁液黏的她腳都擡不起來。

不遠處的陸地在月光的照射下有些異樣，夜色将至，全靠晗東凜拖延的時間，她邁了大步直接踏過去，小女孩卻因為腿短以及怪物的汁液狠狠摔進了坑裡，鼻青臉腫。

“姐姐，你累了嗎？你累了對吧。”

小女孩從坑裡爬出來，笑容帶着些崩潰，鞋已經不見蹤影，她手腳并用爬向晗東凜，被晗東凜一腳踩着腰釘在地上。

小女孩張開血盆大口，晗東凜轉身，卻比不得這小怪物的速度，一口咬在晗東凜小腿，晗東凜吃痛一腳踹開，腿上愣是被撕下一大塊肉，疼的厲害。

“姐姐，我們繼續走吧！”

小女孩的頭骨變形，聲音輕快不少，晗東凜故技重施，用毛線封住了不停湧血的窟窿，疼的她直皺眉，小女孩不停的催促，嘴裡不停的咀嚼着晗東凜的血肉。

晗東凜捂住她的嘴：“不要吧唧嘴，很吵。”

小女孩瞪大了眼睛，乖乖閉上嘴嚼。

四周的危險并不少，晗東凜嗅着危險的氣味一而再再而三的危險還給小女孩，小女孩照單全收，直到路過了一個虛掩的小房子，小女孩還在咀嚼着嘴裡的血肉。

“姐姐，我累了，我們休息一會吧。”

小女孩口齒不清，還知道提防提醒着自己不要吧唧嘴，雀躍的樣子還真像個正常小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