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不知道是說給楊承恩聽還是她自己聽,反正說完,她自己确認一遍,楊承恩又确認一遍,就好像這件事闆上釘釘一樣。
漂流船,03、05隊伍。
顧明輝帶領着隊伍迅速推進,其中一個隊員為了更高的分數站起了身直接跌下了船。
湖水淹沒口鼻,這人卻努力叉起最後一隻魚扔到船上,顧明輝下水就救,還沒來得及碰到人就被一張道具卡強推回岸上。
刷新的魚啃食了人的屍體,隻留下森森白骨。
“我又沒有說過不準冒進?”
顧明輝衣服濕透了,隐約能看到布料被燒灼的痕迹,手上被水濺到的位置直接變成一塊腐爛的臭肉。
這名隊員的死沒有白費,她的分數将05隊伍挂到了第一名的位置。
“隊長,走吧。”
副隊遞給她一張恢複卡,顧明輝沒接,冷臉帶着人繼續前進:“耐力訓練加訓,三隊那個提上來…現在開始不聽指揮的都可以滾出隊伍。”
顧明輝口不擇言,副隊試圖安撫,目光觸及她臉上大片腐爛痕迹又閉嘴,一切行動聽指揮。
杜花蓮三人速度較慢,左右的選擇,陶茹茹一再抗拒一定要求選擇右邊,杜花蓮沒同意,她總覺得左邊有事吸引她。
陶茹茹臉色蒼白惴惴不安,在看到那一片血池後更是渾身顫抖,杜花蓮猜到了什麼,隻有黃小飛傻兮兮的一躍而下,還格外興奮的要再來一次。
嗆了一口血水,黃小飛才安分下來,嘟嘟囔囔的:“這怎麼裝修成這樣,怪吓人的。”
“茹茹,去吧。”杜花蓮親手把陶茹茹推下去,确定落入水中後自己才下水。
池水瞬間湧入鼻腔,杜花蓮浮上來,任由血水染紅衣裳,好一會才拉着人上來,衣服離了池子就自行烘幹,隻是痕迹沒有消失。
方長幾人緊随其後,她們猶豫花了太長時間,還有空跟這三人打個招呼,隻是池水依舊紅的像同時幾百個人割腕一樣,她瞳孔微微發紅:“這個,怎麼紅的?”
“油漆。”
杜花蓮拉着人走,一邊走一邊回應,完全不搭邊的對話,方長這時候也不需要聽懂她們在回複什麼。
方長陷入了短時間的迷茫,副隊緻使人快點做任務,最後才勸方長:“别愣着,做完下一個,還有很多項目沒做。”
“我總覺得這個味道像我的一個朋友……”
“能被你稱為朋友的都是鬼才,怎麼可能死在這種關卡,做任務吧。”
方長任由水漫入鼻腔,她看見了斷口,她的眼裡劃過不信任不認可,可她又實在難過,逃也似的離開,前往下一個任務地點。
漂流船,09、11隊伍。
齊宇祥全程像個洋娃娃一樣被人抱在懷裡,微卷的頭發更襯得她模樣可愛,那隻手始終撫摸着她的後背,看似安撫,隻有齊宇祥感受到了火辣辣的疼。
“這個項目别掉水裡。”
隊長囑咐,最後所有人都過了她才肯讓齊宇祥上船,她站在齊宇祥邊上陪着,船身有些晃,齊宇祥的動作顯得格外認真。
“你最重要的東西是什麼。”
隊長用幾乎兩個人才能聽到的聲音詢問,齊宇祥沒第一時間回答,隊長輕笑:“要說謊嗎?”
“……”
“隊長,我一直想問你一個問題。”
齊宇祥拿着魚叉,精準無比的命中一條魚,手抖的背對着隊長,後者觀察着她的動作,伸手在她胳膊上一敲:“這塊肌肉剛剛代償了,再繼續用這種姿勢,出了副本又要疼。”
“紀遲守。”
“問。”
紀遲守相當滿意對方叫出了自己的名字,齊宇祥聲音壓低:“為什麼是我?”
這一路魚兒随機出現,齊宇祥抓魚速度很快,隻是不知道因為什麼,她的肌肉始終處于緊繃狀态,動作變形。
河流湍急,不時濺起點點河水,紀遲守手在虛空一推,無形的屏障擋住了那些腐蝕性的河水。
“很重要?”
紀遲守的神色顯得有些冷漠,齊宇祥不用回頭去看都知道這人又生氣了:“重要。”
船體晃動,重壓下甚至要四分五裂,齊宇祥努力穩住身形,紀遲守把握着分寸。
紀遲守靠近,不顧機械眼在拍攝隊友在岸上看,下巴緊貼在她的頸窩,齊宇祥身體一震,又開始劇烈的顫抖,紀遲守鼻息溫熱,在她肩頭落下一吻。
“有一人跟我說,往前走、别回頭。”
紀遲守退後兩步,站在船的邊沿,齊宇祥轉過身,也不去管那些魚了,一步兩步走到紀遲守面前。
齊宇祥不知道該怎樣形容面前這人的表情,悲傷、希冀、愛意、恨意。
她迎着這人的目光,猛的往前,還沒來得及碰到紀遲守,這人自行倒下,張開雙臂動作很快,笑容依舊極具侵占型,目光直勾勾的盯着她。
濺起的水花隻碰到了她的腳踝,留下一道灼熱的難耐的傷痕,就像這人帶給她的無窮無盡的傷害一樣。
華故成員震驚,她們的視角是紀遲守跳河,齊宇祥積分都不要了,來不及救。
齊宇祥顯得格外沉默。
“下一個項目,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