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玹覽晚上翻來覆去睡不着,索性不睡了,起床敲了周雲衣的房門,“周雲衣,你睡了嗎?”
沒人應,衛玹覽又敲,“周雲衣,你睡了嗎?”
過了好一會兒,房門打開,周雲衣站在門内雙目無神的盯着他,“陛下有什麼吩咐?”
衛玹覽大喜,“太好了,你也沒睡,我睡不着,想跟你說說話”
周雲衣雙眼微張,“啊,我們不是今天才認識嗎?”
衛玹覽回道:“你想出去走還是在屋裡說”
周雲衣耷拉着腦袋,不情不願的回了句,“在屋裡說吧”
“我也正有此意,外頭太冷了,回南天真是難熬”
周雲衣裹着被子坐在床上,想打呵欠,但繃帶纏得太緊打不了,眼睛一閉一閉的,衛玹覽朝他擺手,“你别跟我抛媚眼,我不喜歡男的”
這話把周雲衣的瞌睡吓飛了一半,“草民不敢,陛下有話還請直說”
衛玹覽靠在椅子上歎氣,“我在想顧月舒的身體,老大夫說他活不過十年了,我一想到這件事就睡不着覺也吃不下飯”
周雲衣想起吃晚飯的場景,“但草民看陛下胃口還不錯啊”
“那個時候沒想這事”
“哦,那現在不想不行?”
衛玹覽回道:“腦子自己要想,我控制不了”
周雲衣困得坐也坐不住了,就靠在牆上,一邊用手掐自己的大腿,一邊極力暗示他:“陛下,醜時思維發散,是會想這些,過了這個時間就好了”
衛玹覽回道:“哎,跟時辰沒關系,我已經想了一晚上了”
周雲衣問道:“那怎麼辦呢?”
衛玹覽回道,“我想給他治好”
周雲衣:“這應該是我該苦惱的,陛下現下考慮的不應該是彰德水患的事嗎?”
“沈連玉和薛鎮在彰德”
“哦”
周雲衣不說話了,就那樣直直的盯着衛玹覽看,衛玹覽歎了口氣,就在周雲衣以為他要說什麼的時候,聽見他說了句,“我去問問簡清洛”
“哎”周雲衣頓時精神了,“陛下要問什麼直接問我就行了”
衛玹覽本來想起身的,被他這一說又坐了回去,兩人的視線對上,周雲衣被迫說了起來,“王爺的病暫時說不好,要等回去後細緻的檢查後在做定論,剛才我們已經商量過了”
衛玹覽追問道:“不是沒得治?”
周雲衣搖頭,“應該有得治,但具體怎麼治和能治到什麼程度還需要檢查後才能下結論”
衛玹覽應了聲,還不放心,“你和簡清洛兩大神醫一起,應該能治好吧?”
周雲衣回道:“我和他走的路子不一樣,倒也不确定”
衛玹覽好奇的問道:“你不是拜入回春堂門下的嗎?”
說起這個,周雲衣就要好好解釋了,“草民從來沒有拜入回春堂”
“那你跟簡清洛是怎麼認識的?”
“醫典大賽”
那是五年前的事了,周雲衣雲遊天下來到彰德,剛好遇上一年一度的醫典大賽。周雲衣之前聽說過這個大賽,不過他對這種沽名釣譽的事向來不感興趣,但那天他破天荒地的去了現場。
所謂醫典大賽就是讓參賽的大夫現場醫治疑難雜症,然後由簡家的家主,巡撫,總督一道評出最優秀的大夫,授予醫典大賽魁首錦旗。
本來一切按部就班的進行,但到快結束的時候出了岔子。
一個圍觀的百姓突然倒了下去,口吐白沫,四肢抽搐,在場的大夫都沒動,周雲衣就沖了出去,但百姓的家人不肯讓他看,最後是簡清洛下場,兩人一道給那人看的診。
醫典大賽結束後,簡清洛邀請周雲衣到回春堂做客,周雲衣欣然應下,兩人天天在一塊,便生出了情愫。但好景不長,這事被簡家家主知道後,勃然大怒,找了簡清洛談話。
第二天簡清洛就與周雲衣說了分手,周雲衣也很爽快,轉身就走了。
“所以說,事情就是這麼簡單,我既沒有色欲熏心,對什麼簡家大小姐一見鐘情,
也沒有跳崖輕生,更沒有得到什麼醫神傳承”
衛玹覽繼續問道:“沒有醫神傳承,那你的神醫之名是怎麼來的?”
周雲衣自信的笑了笑,下巴微揚,“不才,略有點天賦,十歲通讀了醫典古籍,無師自通。隻不過之前一直雲遊,很少留下姓名,在天池山常住後,才得了這虛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