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霁把衛玹覽抱到床上,又問了侍衛:“剛才誰來過?”
侍衛看着衛玹覽一臉的血,戰戰兢兢的回道:“是..王爺來過”
任霁微微瞪大了眼睛,不一會簡清洛就來了,是從周雲衣房間裡拖出來的,整個人狀态很緊繃,看到衛玹覽的模樣還算鎮定,什麼話也沒說,急急的給他包紮好就回去了。
簡清洛在門口遇到了急急而來的顧月舒,顧月舒問道:“怎麼樣了?”
簡清洛回道:“外傷,沒傷到内裡”
“嗯,去吧”顧月舒松了口氣,進了屋内。
任霁在旁邊站着,衛玹覽還沒醒,顧月舒看向了任霁,任霁将事情經過如實回了,顧月舒聽得皺眉,倒是沒說話。
衛玹覽估摸着時間差不多了,也不裝暈了,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睛,聲音虛弱得不行,“奏.奏折呢?”說着又看到了顧月舒,“你怎麼回來了?”
任霁很有眼力見的帶着人走了出去,顧月舒坐在衛玹覽面前,面有憂慮的問道:“陛下怎麼受傷了?”
衛玹覽歎了口氣,“就是看了一會兒奏折,頭暈起來了,不知道就倒了下去,在醒來就這樣了。哎,一點小事,你也不用擔心,流點血而已,很快就好了,大不了我以後就在床上躺在看奏折,把自己當半個殘廢算”
聽了他的話顧月舒狠狠的皺了眉頭,“陛下”
衛玹覽繼續用一種生無可戀的表情勸他,“真沒事,你回去休息吧,天也不早了,我該起床了”說着就咳了起來,顧月舒看着他咳得通紅的臉,頓了一會兒說道,“還是臣給陛下念吧”
衛玹覽坐也坐不起來,又跌了下去,順勢拉住了他的手,“真是麻煩你了”
顧月舒看得皺眉,但依舊說道:“能為陛下分憂是臣的榮幸”
衛玹覽松開了手,倒在床上‘哼哧哼哧’的喘氣,然後用餘光去瞟顧月舒,見他神色未變,心裡開始打鼓,難道這樣都還不行?
顧月舒抱着奏折走過來坐下,開始給衛玹覽念,衛玹覽演了這一通戲,哪裡還聽得這些,跟上課似的,在提問之前,趕緊的就睡過去了。
衛玹覽睡了一個極好的覺,他伸着懶腰醒過來,覺得不太對勁,側頭看去隻見顧月舒趴在書桌上睡着了,朝陽疏斜的照進房間内,映得他整個人都溫柔了起來,衛玹覽扯開了嘴角,連鞋也沒顧得上穿,蹑手蹑腳的走過去,堆積的奏折已經全部批完了。
計劃通,顧月舒果然心軟。
衛玹覽給他批了件大氅,然後飛快的出了門,讓季潇給顧月舒帶了口信,“我去抓胡慶新了,家裡的事就勞煩你了,萬分感激”
衛玹覽帶着任霁出了門,任霁對于衛玹覽要親自去抓胡慶新這件事還是不太贊同,一直在勸,“總督府已經派出了三百侍衛,不日定會将胡慶新抓捕回來,陛下身上有傷,何苦親自去冒險”
衛玹覽搖着手指,意味悠長,“你不懂”
好不容易把顧月舒釣住,豈能給他機會再把這事甩回來,等他幹幾天,徹底接受了這事在回來,不然他這苦肉計不是白使了。
任霁勸不住他,“胡慶新往天池山方向去了,咱們也去?”
衛玹覽皺了眉,“他往天池山去幹什麼?”
任霁倒是猜到了是為什麼,“或許..”
衛玹覽見他欲言又止的,轉念一想,“找何西淮去了?”
“應該不差”
衛玹覽冷笑一聲,“他覺得何西淮能保他,那就試試”
任霁見衛玹覽對何西淮如此态度,心裡到底還是舒爽了些,連語氣都輕快了起來,“那咱們還去回春堂嗎?”
“讓他先嘚瑟嘚瑟”衛玹覽想了想,“咱們去善民所看看”
兩人去了善民所,百姓們看到衛玹覽過來,都愣住了,然後有人帶了頭,“草民參見皇上,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烏泱泱的跪了一大片,聲音震耳,衛玹覽被這架勢給震住了,這一刻他才真正意識到,這個身份究竟有多大的能量,承載了多少人的希望,他擡頭望了望天,盛大的太陽穿雲破霧,照向大地,他的心中湧起波瀾壯闊的情緒。
“都起來”
随着他一聲令下,百姓們這才斷斷續續的起來了,衛玹覽關懷的問道:“回鄉的事宜準備得怎麼樣?”
百姓們回道:“沈大人讓我們在等等,也就是這一兩天的事”
衛玹覽點頭,跟百姓們聊得火熱,衣食住行什麼都聊,知道百姓們滿意衛玹覽心頭也高興,吃午飯的時候,衛玹覽也跟他們一塊吃,吃到一半沈連玉過來了,看到端着碗跟百姓們一起坐在草地上的衛玹覽,很是驚詫,“陛下”
衛玹覽笑着喊了他,“來得正好,一起吃”
沈連玉吩咐侍衛,“去拿些凳子來”
衛玹覽阻止了他,“不用,大家不都坐着吃嘛”随即問了沈連玉,“吃了嗎?”
沈連玉剛要回答,就有一個侍衛急急來報,“大人,他又中毒了”
沈連玉皺起了眉,與衛玹覽說道:“陛下,臣還有事,就先去處理了”
“你去吧”
看着沈連玉急匆匆的背影,衛玹覽想了想,還是決定跟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