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玹覽心還提着,他走過去坐下後倒了杯水,“當街發生刺殺這事你聽說了嗎?”
顧月舒點頭,衛玹覽一仰頭把水全喝了,“那個啞巴你看了嗎?”
顧月舒還是點頭,衛玹覽又問道:“看出什麼來沒有?”
顧月舒搖頭,衛玹覽心裡慌慌的,他上輩子,這輩子還沒有見過殺人,剛才他進門的時候看到兩個侍衛的屍體被擡出去,明明在善民所的時候他還跟他們打了招呼的,前後還沒有兩小時,就變成一具屍體了,衛玹覽心裡自責,如果不是他要把啞巴送回來,就不會白白喪失兩條人命。
顧月舒見他神色不對,便問道:“陛下怎麼了?”
衛玹覽捏着水杯,骨節泛白,他低落的回道:“是我要把他送到巡撫衙門來的”
聽他這麼說,顧月舒就明白他在自責什麼了,他在他對面坐了下來,也沒勸他,隻是說道:“臣知道”
衛玹覽捏着水杯的手更緊了,他低頭看着桌面,“如果不送他來..”
顧月舒接了他的話道:“那善民所的百姓就會遭殃,之前的暗殺,已經有十幾個百姓受了牽連,其中一個現在都還沒醒,若是投毒,那善民所所有的人都逃不過”
衛玹覽擡起頭,很是詫異,“你都知道?”
顧月舒回道:“臣來彰德就是為了處理水患的”
衛玹覽心直口快,“可是沈連玉說他沒跟你說啊”
顧月舒斂眸,随即面不改色的回道:“薛鎮說的”
衛玹覽信以為真,“原來如此”
聽了顧月舒的話,衛玹覽心裡好受多了,他連問道:“這事你打算怎麼辦?”
顧月舒看向衛玹覽,眼神一瞥衛玹覽都猜到他要說什麼了,連忙截了他的話頭,“我聽你的”
顧月舒淡淡的回道:“引蛇出洞”
衛玹覽一拍桌子,“真是,好主意”太激動了,拍得手有點疼,倒吸了一口涼氣連忙把手拿了起來,又覺得自己太蠢,幹笑了兩聲把話題揭了過去。
“赈災銀丢了的事,你打算怎麼辦?”
顧月舒看向他沒有說話,衛玹覽給他倒了杯水,“你喝茶潤潤嗓子”
顧月舒接了過來,“多謝陛下”
衛玹覽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鼻子,他也覺得自己這個皇帝當得有點太傀儡了,哦,不,比傀儡還嚴重,他完全摸不清方向,而且他越發覺得自己現在的能力真的不足以撐起他的身份,對于朝政上的事他根本不敢妄下決斷。
顧月舒虛虛的捏着杯子,頓了一會兒才說道:“已經派人去找丢失的銀款了”
“能找到嗎?”
“不好說”
衛玹覽覺得很奇怪,“怎麼會丢了呢,而且丢了三分之二,現在的土匪搶劫還給留點底?”
顧月舒瞧着衛玹覽苦惱的模樣,斂了眉到底是沒有說什麼。
衛玹覽想不出解決的辦法,于是試探的問道:“要不,讓朝廷在出一點?”
顧月舒的視線從卷宗上移走,擡眸對上衛玹覽的目光,他想了下,回道:“臣聽陛下的”
衛玹覽看不懂顧月舒的眼神,他也猜不出顧月舒的意思,不過就算問出來顧月舒也不會跟他說的,于是他道:“那你給我寫份口谕送回京城”
顧月舒應了聲,便放下卷宗去寫信了,衛玹覽看着他走開,好奇的把卷宗拿過來看了,還是在看賬冊,他随意翻了翻,賬冊上畫了些圈圈,衛玹覽問道:“圈圈都是有問題的嗎?”
此刻顧月舒正在認真的研磨,頭也沒擡,“有疑問之處臣已經派人去核實了”
衛玹覽想道:“既然賬目有這麼多問題,幹脆直接把胡慶新抓回來用他貪的錢先把赈災款抵上”
顧月舒回道:“陛下聖明”
這話聽着可不像真話,衛玹覽靠在椅子上,對上顧月舒看過來的視線,有些許的心虛,趕緊坐好了,“我說真的”
顧月舒點了頭,“臣說的也是真的”
衛玹覽問道:“那你覺得怎麼樣?”
顧月舒道:“臣正有此意”
衛玹覽又問道:“那個口信還寫嗎?”
“臣聽陛下的”
又是這句話。
衛玹覽想了想,“還是寫吧,萬一錢不夠呢”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