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的一聲,蕭博淵毫無預兆的倒了下去,幾人連忙把他扶起來送到了周雲衣那兒。
“周神醫,蕭博淵他暈了”
周雲衣的臉色很凝重,回頭看了他們一眼,被打擾讓他的臉色很難看,說話語氣也不好,“找個地方放下就出去”
幾人也不好多說什麼,把蕭博淵扶到床上後就離開了。幾人在廊下說話,都掩不住擔心,“他不會出事吧?”
問這話的是釋明存,回答他的是沈奉為,“老蕭他吉人自有天相”沈奉為拍了拍他的肩膀,還要說什麼就聽到屋内周雲衣暴躁的聲音傳來,“走遠點”
幾人連忙走遠了,但依舊在廊下站着,站了一會兒衛玹覽意識到該他說話,“都回去休息吧”
“是,公子也早些休息”
衛玹覽點了頭,就去了顧月舒的房間,其餘人各自回了房。
顧月舒還在泡着,他本來靠着浴桶閉目養神,聽到腳步聲睜開眼正好對上衛玹覽焦慮的眼眸。
“結果怎麼樣?”
衛玹覽老是回道:“周雲衣還在查驗”
顧月舒點了頭,沒有在問,衛玹覽便自己将剛才發生的事情說了,顧月舒聽得皺眉,但也沒說什麼,反倒是衛玹覽是個藏不住話的,“蕭博淵也太大意了,這種東西怎麼能随便喝呢,要是真癡呆了一輩子就玩了”
顧月舒寬慰了他幾句,“周雲衣醫術高明,陛下不必太過擔心”
衛玹覽在剛才的位置坐上,他的下巴擱在浴桶上,黑色的藥浴散發出的味道刺激着他的鼻腔,他突然伸手在藥浴裡撥弄了一下,等他反應過來他做了什麼的時候,人都懵了,一擡頭發現顧月舒的耳尖通紅,趕緊解釋,“我就是想試試水冷了沒有”
顧月舒強制鎮定了回了一句,“沒冷”
衛玹覽連忙點頭,“是,我摸到了”
這話更奇怪了,衛玹覽不敢在看他,也不敢在說下去,他低着頭找着什麼,誰也不知道他在找什麼,包括他自己。
為了不讓氣氛更尴尬,衛玹覽開始沒話找話,“你渴不渴,我給你倒杯水”他一說話就站了起來,結果顧月舒回了他一句,“不渴”
衛玹覽更尴尬了,他尬笑了兩聲,“我有點渴了,我去倒杯水”
衛玹覽出去倒了兩杯水,回來遞了一杯給顧月舒,顧月舒看着他,他也看着顧月舒,好一會兒沒動靜,衛玹覽突然明白了,于是端着杯子往前,“我喂你吧”
顧月舒微微瞪大了眼睛,快速的伸出手接住了他手裡的杯子,随着他的動作,水面濺起漣漪,水聲嘩嘩,在黑色的映襯下本就白皙的皮膚更顯光華,手臂沾着的黑色水珠,霧氣氤氲,與平素的清冷氣質完全不一樣,有種妖冶的誘惑。
衛玹覽覺得腦子有點缺氧,突然鼻腔一熱,兩管鮮紅的鼻血打在顧月舒的手臂上,順着他的手臂滴進水中,瞬間被黑色吞沒。
衛玹覽臉都紅了,捏着鼻子趕緊解釋,“屋裡太熱了,我..”
話還沒說完,血就從嘴裡冒了出來,不停的往食管裡灌,衛玹覽趕緊低頭往外面跑,顧月舒當即就瞪大了眼睛,從浴桶裡站了起來,水聲更大了,聽到這聲音的衛玹覽鼻血流得更兇了。
他來到屋外蹲在廊下,讓鼻血流到花圃裡,他的腦子裡還橫着一截白皙的手臂,像是打了烙印一樣,怎麼也洗不掉,他覺得他可能要完蛋,這也太沒出息了,一截手臂就流鼻血,要是看到腹肌,豈不是要直接暈過去。
不對,他在想什麼呢,他怎麼能想顧月舒的腹肌呢,這太不道德了。
衛玹覽的腦内風波被一句,“陛下”給徹底打死,他僵着脖子回頭對上顧月舒的臉,差點撅過去,但即便如此,話還是要說的,“裡頭太熱了,我出來透透氣,你身體是太虛弱了,要用這麼烈性的藥”
直到脖子上的冰涼傳來,衛玹覽才意識到顧月舒在做什麼,他很詫異。顧月舒的聲音低低的,顯得很溫和,“别擡頭,用涼水拍拍,很快就能止血”
衛玹覽依言低下了頭,春天快過完了,涼水也不冰了,還挺舒服的。兩人沉默了好一會兒,衛玹覽又開始說話,“你還會這方法呢”
顧月舒回道:“嗯,幼時家母教的”
衛玹覽道:“你也流過鼻血啊?”
“嗯,天氣熱就會流”顧月舒說這話的時候帶了些不易察覺的懷念,但現在的衛玹覽心思全在他身上,所以他聽出來。他心想,這是想媽媽了?
“你很少出京吧?”
“這是第二次”顧月舒的語氣又變得正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