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硯初自嘲地笑笑,熟練搭上他的肩,“禮物收到了嗎?怎麼樣,用着可還行?”
那日岚嶼分開後,兩人就沒再聯系,邀請函都是直接托中間人寄送的。
徐時行隔天從物業取回個巨大的包裹,拆開一看,各式各樣的成人小玩具,什麼矽膠仿真的,什麼熱感高頻的……能做出這種事情的朋友,他這輩子隻交過一個,徐時行沒眼多看,一股腦丢進衣帽間裡。如果始作俑者自己不主動提,他已經忘了這回事。
餐廳有前後兩個出入口,推門開開合合,不停有人進出,廳内笑談聲和背景音樂斷斷續續傳來。
徐時行用手肘怼了沈硯初一把,示意他注意講話分寸。
相比較他的羞于啟齒,沈硯初不以為意,甚至有種終于抓到老友弱點的興奮,故意逗他:“私下聊點成人話題怕什麼,别人又聽不到,你喜歡哪種,咱們小聲交流交流。”
不是……這位仁兄,你的分貝都夠穿牆了好嗎,跟小聲和私下不沾邊。
一牆之隔是校慶接待主餐廳,青天白日朗朗乾坤,徐時行揉了揉原本就不舒服的太陽穴,覺得偏頭痛又加重了,“閉嘴吧你!”
“害什麼羞,耳朵都紅了。”沈硯初哪能輕易放過如此好機會,更加來勁,“我先說,我喜歡顆粒感強的。”
“這麼樂于分享,要不你寫份八百字使用心得吧。”徐時行橫他一眼,扭頭就走。
“八百字哪夠,小瞧誰呢,怎麼也得三千才能寫明白。”沈硯初跟上去,“别走啊,都是進口貨,很貴的好不好。要不是跟你關系好,我都舍不得送這麼大的禮!”
大概是鬥嘴過于投入,二人都沒察覺餐廳後門處堵滿了人,像是起了什麼争執。
年輕安保面對他們站,能看到他正用手臂攔着門,義正言辭:“剛才在禮堂已經注意到你,再繼續糾纏,我隻能請同事來帶你走了。”
被訓的個挺高,在一衆規矩正裝中,他一身休閑打扮,的确格格不入,想忽略都難。
徐時行向來不愛湊熱鬧,更不管閑事,看了一眼就要往餐廳裡拐,被沈硯初生生拉住,“去看看,裡面更無聊。”
拒絕的話還未說出口,徐時行聽到那個高的好聲好氣說:“我隻想找黃教授請教兩個問題,不會耽誤很久。”
好耳熟的聲音。徐時行覺得自己大概是被失眠折磨瘋了,一點細枝末節的相似都會聯想到那個陌生人,那段不怎麼光彩的黑曆史。
“好,麻煩出示一下邀請函。”
一張邀請函捏在秦朗手心快被捏爛了。是秦懷柔坑了他,電話裡答應得爽快,結果故意給弄了張貨不對闆的邀請函。
字面意思的貨不對闆,秦朗到了入口處才發現,連顔色都跟别人不一樣,仔細一看上面寫着95周年。再擡頭看橫幅——熱烈慶祝陵醫大百年校慶。
就離譜!弄到五年前的邀請函,難度系數怎麼也得倍增吧?!
說白了,秦朗能站在這裡,全憑自己本事混進來。但卻萬萬沒想到身高太紮眼,着裝又太過随意,直接被鎖定。
越來越多的人注意到後門處,為了防止事态進一步擴大,年輕安保隻想快點解決掉這個可疑人物,“拿不出來是吧,那别怪我冒犯了。”說着他舉起對講機,“湖畔餐廳後門來兩個人,有人鬧事。”
“等等。”———
所有人尋着聲音看向徐時行。
他輕輕甩了一下胳膊,脫開沈硯初拉着他的手,在衆目睽睽中走向人群,“他是跟我一起來的。”
這邊嘈雜聲終于引起餐廳内副校長的注意,出來一探究竟,看到徐時行,“小徐,怎麼了?”
徐時行輕松一笑,“沒什麼,一點小誤會。”
年輕安保當然認識校領導,一疊聲:“對對對,是誤會。”
副校長掃了秦朗一眼,沒追根問底,轉向徐時行交代他:“省裡領導到了,進來打個招呼。”
“好……”徐時行應了聲,正常情況下他該轉身離開了,可惜他現在頭昏腦脹太陽穴欲裂,“一分鐘,說兩句話就來。”
副校長點點頭應允,臨走前又打量了秦朗一眼。
徐時行與秦朗隔廊而立,目光越過圍觀人群與他對視,秦朗的視線仿佛有實質重量般落在自己身上。
徐時行沒有遲疑多久,迎着如炬目光中走過去,握住秦朗手腕,将人拉到一邊,湊近低聲說:“我幫了你,理應你欠我人情。但我不需要你為我做别的……”徐時行緩了緩,一鼓作氣說:“能不能陪我睡?價格你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