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正好,本來我還在想輪到給你授勳時怎麼領獎呢,到時候抱着貓上台就好了。”
曲瓦沒忍住,一爪子拍在白牧之帥氣的右臉上:“你清醒一點!”
白牧之将左臉轉過來:“肉墊好軟啊,再拍一下!”
“……”
這人沒救了。
插科打诨一番,察覺到曲瓦情緒有所好轉,白牧之悄悄松了口氣。
曲瓦和他的父母感情非常好,所以當初曲瓦說服雙親,同意他奔赴諸夏星前線時,白牧之才那麼震驚。
前世在得知曲瓦死訊後,曲家父母悲痛欲絕,流着淚代領完共和國授予的特殊貢獻勳章,收拾好兒子的遺物和骨灰後便回了以琳星。
等白牧之找機會前去看望曲瓦父母的時候,他們的鄰居告訴他,這對老夫妻因為獨子離世患上重度抑郁,相攜自殺了。
白牧之不太記得當時聽到這個消息時是什麼感受,他隻記得自己帶了一束白色鶴望蘭去墓園為曲家人掃墓。
鶴望蘭又叫天堂鳥,看着緊密相擁的三塊墓碑,他心想:像曲瓦和他爸媽這麼好的人,肯定能上天堂吧。
而這一世,曲瓦沒有再重複之前的命運,但是卻走向了另一條世間罕有的人生軌迹。
他内心肯定會忐忑不安,會憂心父母的感受,畢竟這世界上沒有誰能像父母一樣如此無私無畏地愛着自己的孩子了。
白牧之将曲瓦的糾結看在眼裡,于是幹脆用其他話題轉移注意力。
“羅溫——就是之前為你做意識數據化的那位研究員,他推薦了一個研究所專門定制仿生義體,但是要加通訊進一步詳談,我把他名片推給你?”
“好。”曲瓦應下來,感覺自己忘記了什麼事情。
是什麼呢 ?
他現在的意識體數據信息流太冗雜了,得找個時間好好梳理才行。
*
等快到晚宴會場時,白牧之将死亡證明和遺體冷凍保存憑證傳給他,他才恍然大悟:原來被遺忘的是自己的屍體啊!
“我還在想你什麼時候會主動提起,和一個活着的人談論如何處理他的屍體,實在是有點奇怪。”白牧之歎氣。
曲瓦沉吟片刻:“先繼續冷凍吧。”
舉個不太貼切的例子,這具遺體如同一件曾經非常喜愛,但已經完全不合身的舊衣服,扔了、燒了、剪了都有點可惜,想不出該如何處理就隻能先壓在箱底。
此時會場傳來音樂聲,想必慶功宴即将開始了。
迎賓侍者遠遠就看到了白牧之,揚起優雅的笑容對他行禮:“白少校,歡迎,請随我入座。”
白牧之亦微笑道謝:“有勞。”
他和曲瓦一向不喜歡這類場合,每個人都得端出一副正經的模樣互相客套。
但真要和這些軍政界的老狐狸打起交道,白牧之倒也不會犯怵。
曲瓦被他穩穩托在左手臂彎間,不動聲色地掃視着會場,在人頭攢動的巨型宴會廳内尋找父母的身影。
“一會兒授勳的時候誰代你去領?”白牧之他戴了腦波通訊耳機,可以與曲瓦無聲溝通。
入座之後,他頂着周圍人似有若無的打量目光,将黑貓放在座椅扶手上。
即使是仿生貓,被帶入這種正式場合也是頗為奇怪的事情。可偏偏白牧之态度無比自然。
“你和我父母說一下吧,就說我在做關鍵實驗脫不開身,讓他們代我上台。”曲瓦用爪子扒拉着白牧之肩上的流蘇,又為他理了理耳邊散落的頭發:“你發膠打得太少,風一吹就散了。”
白牧之微微低頭方便他擺弄:“發膠味兒太沖,我不喜歡。”
“下次我幫你找一款好聞的。”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