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回複才出現;【算你識相。】
【不是本少,你去哪找這麼單純還有錢的客戶,感激我是應該的。】
發出這條信息後,盛卻葵一口咬碎了嘴裡剩下的棒棒糖,臉頰鼓起。
嘴仗打赢了根本沒什麼成就感,他知道對方也根本不會在意。
可惡,怎麼感覺自己輸了,這下變得更加在意了。
突然,書房的門打開,他臉上的表情瞬間轉換成乖巧禮貌的怯懦:“父親。”
盛則雄皺起眉頭,見他在這,下意識就呵斥道:“你在這裡做什麼?外面客人那麼多,你不幫着你哥哥招呼,還在這裡偷懶!”
說完,他又歎氣搖頭:“算了,你出去也沒用,讨好客人都不會,沒用的東西。”
接着他轉身從保險櫃裡小心地拿起一瓶酒,徑直出門,再也沒有看過房間内的盛卻葵一眼。
書房門被重新關上,盛卻葵的笑容消失。
一會,他無聊地啧了一聲。
百八十年前就被主家趕出來,越作越不景氣,還在這做出人頭地的春秋大夢,盛卻葵真的想把自己這些“家人”的腦子剖開看一看。
據說碳基人類的腦子溝壑越多越聰明,他們的腦子不會是平滑的吧?
閉上眼睛,他回想了一遍今晚的賓客名單:
據說是王家偏房,實際上血統都稀釋了幾百倍,專門騙吃騙喝的“富豪”;
真的有胡家血統,可惜是私生女,專門騙人感情的“大小姐”;
看起來冷漠不近人情,實際一毛錢沒有專門騙人送錢的“天才投資人”……
有時候他真的很好奇,自己“有出息”的哥哥到底是怎麼把這些五毒俱全的人找進來,還能其樂融融地開宴會……
盛則雄為了哄人,居然還把珍藏的波爾多二十三世拿出去了。
等等,他記得那瓶酒好像也是假的……
嗯,那倒沒事了。
總之,今天家裡舉行了一場騙子聚會,盛卻葵根本沒有出面的想法。
這些人的騙術都太低級了,讓他連陪演的想法都沒有。
還不如某個讓自己吃過癟的女人有意思。
舔了舔虎牙,盛卻葵看着自己光腦上收到的回複,越看越想笑。
等等……
三句話自己就能開心了?
突然警覺的盛卻葵表情嚴肅了一些。
果然那個女人有一手。
隻是興趣好像更濃了一些,他閉上眼睛在腦海裡翻了一圈。
一會,眼睛睜開,他找到适合對方的第二位客人了!
懷着看好戲的心情,他聯系了赤狐:【喂,這裡又個合适的客戶,不要錢介紹給你。】
似乎被觸發了什麼關鍵詞,赤狐幾乎是秒回;【什麼人?】
盛卻葵揚起陽光活潑的笑容,頭上的小卷毛也在書房浮誇的吊燈下顯得熠熠生輝:一般人我不告訴他的,史上最年輕的一級藝術大師伊利亞·瑟瑞恩——
字打到一半,心裡突然又想起了什麼,他很快把字删掉,重新輸入:【是個土大款,但是兒子挺出息的。】
【等會先免費給你一部分資料,不過放心,我介紹的,經濟情況根本不用擔心。】
并不知道自己的第二位客人快要到位,白亞在趕了三天的功課以後已經感覺自己被榨幹。
“我們不是有名的貴族學校嗎?為什麼課會安排得這麼多,這麼累?”頂着雞窩頭,白亞趴在食堂的桌子上隻感覺自己隻有出氣沒有進氣了。
艾爾瑪看起來依舊光彩照人,金錢對人的滋養看來還是很有效果的。
她攪拌了一下手中據說三年結一次的布魯蜂蜜混合着什麼巴萊星特産牛奶,毫不在意:“因為上了大學開始,我們就要為繼承家業做準備了啊。”
摸摸白亞的頭,她同情道:“能玩的,在我們小時候都玩遍了,大學也就意味着我們的磨煉開始了。”
“學校裡隻有第一年的課是災難性得滿,第二年開始就會按照家族的意願分重點專耕,到時候小白亞你就可以輕松很多啦。”
“其實我也不用太認真的,你知道的,我們這些有錢人用不到這些……”
白亞突然坐正眨了眨眼睛,不知道為什麼,她突然感覺這會的艾爾瑪有點悲傷。
沒有任何猶豫,她沖上去給了艾爾瑪一個擁抱。
艾爾瑪有些驚訝。
雖然二人算得上好友,但白亞一向獨立,她們從來沒有這麼親近過。
可是也許是完全不顧風度隻要溫度的白亞身上太過暖和,也許是家裡讓她趕緊找個人結婚為家族助力的話太冷酷。
艾爾瑪頓了一會,輕輕地,把自己的腦袋靠在白亞的肩膀上。
淡淡的草木香氣傳來,艾爾瑪閉上了眼睛。
校服是黑色真好,這樣,哪怕濕了也不會被人發現吧。
雖然抱了這樣的想法,可是艾爾瑪并不知道,她的臉上——
挂着淡淡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