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暈碳計劃失敗了，但是白亞還是在幾次刻意策劃的約會的蛛絲馬迹中得到了想要的結果。

比如，在人很少的圖書館約會時，面對她拿出的，吹捧“伊利亞”畫作的雜志，做出“他說得一點也不對，《失落王國》裡小人魚根本沒有什麼宗教指代，我……不是，伊利亞隻是覺得小人魚适合畫在那裡……”的無意識點評。

還有看到伊利亞沒那麼出名的畫作，反而拿着筆比劃着什麼，好像在修改自己的作品。

又比如，脫口而出被舊皇室收藏，從未對外展出的那副《蘭姆塔》和展出循環的《厄爾卡特》其實同時期創作，前者不如後者自然等等。

對方的身份呼之欲出。

——利亞就是伊利亞·瑟瑞恩，聯盟聲名鵲起，炙手可熱的畫家。

當然，白亞确認他的身份，并不是想拿這個身份做什麼文章。

隻是之前的約會雖然漸入佳境，可是因為身份的不确定，總覺得隔着一層迷霧。

對待普通的學生，和對待出名的畫家，細節處有太多不同。

明确了身份，才算是真正的定制戀愛。

晚上結束約會，回到宿舍，白亞對着自己的方案改了又改，終于在午夜時分拿出了比較滿意的一版，随手發給了赤狐。

白亞給赤狐發信息一向不看時間，她深知對方要賺錢的樣子比她還真心，隻要有信息，回複都用不了太久。

果然，剛發過去，對方就回複了：【又改？】

之前“利亞”的設定是暴發戶家的嬌養兒子，精神脆弱而已。

但是又因為家裡心疼，導緻特别關注他的心理狀态，所以對每一次出行計劃都很謹慎。

總之，他們的約會看起來随意，但是每次都是有提前報備的。

現在白亞要改之前定好的行程，自然要繼續給他們寫申請報批。

——一些職場常見的，必要的流程。

上過班的人都知道，改定好的項目計劃是一件牽扯衆多的事情，難度不談，主要是涉及的各個部門都會因為打亂自己部門的安排而怨聲載道。

所以如果不是必要，赤狐非常不建議白亞改計劃。

對此，白亞的回複是：【改。】

既然認真做了，白亞的性格一向是把事情做好做到盡量完美。

所以，她決不允許拿着次要的計劃做着“大概率”也能不錯的女友，談着看起來甜，卻不達人心的戀愛。

畢竟，她是能做到更好的。

赤狐無言，想着反正也勸不了，于是答應了會跟對方反饋。

談完和“利亞”有關的，他想到了什麼，提醒道：【别隻顧着一個人，把另一個忘了，隻給利亞做計劃，不給聶弋？】

白亞打了個哈欠：【聶弋已經進入老夫老妻模式了，又沒有催化劑，很難再進一步，再說不挺好的嗎。】

【能吃能喝能睡，上次還主動給我買禮物了呢。】

雖然很久沒有提，可是白亞并沒有多麼冷落聶弋，他們依然在按固定的頻率在約會。

隻是就像她說的，經曆了一開始的磨合，在她的特意引導下，他們的關系越來越像熟悉的小情侶，甜歸甜，也沒有更進一步的必要。

聶弋那邊最初訴求就是安慰受傷的心靈，現在氣色明顯好了很多，比起一開始對着人群無措，動辄就肌肉緊繃的備戰狀态，現在還能跟她逛超市。

她又不是心理醫生，還能要求什麼。

更何況對于聶弋來說，過普通人的生活，反而是求之不得。

想到這裡，她回道：【你這種沒談過戀愛的單身狗不懂，給喜歡的人買禮物這個環節，本身就是一件很有戀愛感，很治愈人心的事情。】

赤狐無端被攻擊，偏偏又說不出什麼，他又沒談過戀愛，确實沒有發言權。

抿了抿嘴巴，他選擇關閉對話框，打開記賬本。

此刻，隻有這些冰冷的數字能給他一些安慰。

聶弋不知道有人在議論自己，睡了一覺起來的他神清氣爽地完成了1.5倍的訓練量，逐漸感覺自己的身體回到了巅峰時期。

而且，還沒有任何不适。

他現在也逐漸想開，雖然上頭是保護他，強制讓他休息，但現在戰争打得差不多，他确實也沒有什麼太大的用處。

雖然愧疚，他還是會繼續活下去，等到了适合的時候，再下去跟弟兄們道歉。

握着胸口的項鍊，他想，也許是時候想一想未來了。

下意識，腦海裡閃過了一個人的身影。

聶弋微怔，原來他計劃的未來裡，已經開始有她了嗎？

柑橘味道的沐浴露香氣還萦繞在他身邊。

就好像，她也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