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怎樣在已經有隊伍有組織的狗群中,抓住其中一隻,進行它們最讨厭的洗澡任務呢?
尤其是在飼養員離開,它們立馬從活潑開朗的狗子變成兇狠野性狗子的時候。
現在關着它們的籠子是有些科技在身上的,人類可以進出,但是單獨的狗狗不可以,這一點省去了開門關門的煩惱。
但是,也代表着,他們必須親自進去,才能把狗帶出來。
聶弋深吸一口氣,看着裡面躍躍欲試仿佛一口能吃兩個小孩不在話下的狗,又看了一眼身旁溫柔得完全不知道獸類兇狠的少女,感覺到了責任的重大:“我進去帶一隻出來。”
少女臉上露出信任的笑容,甜甜地說了句:“加油!”
仿佛他隻是花些力氣去捉一隻小狗,而不是跟狗群搏鬥。
是的,搏鬥。
這個詞語形容接下來的惡戰絲毫不誇張。
犬類本來就是群體性動物,在救助站這種環境一般,豐榮基本等于沒有的地方,為了争取僅有的資源,自然形成了和野外差不多的風格。
對于外來的敵人,它們往往會團結一緻。
聶弋的肌肉隆起,神經緊繃。
他作戰經驗很豐富,所以他明白,這樣的隊伍,往往也很好擊破。
習慣了臣服,習慣了聽從頭領命令的隊伍,隻要頭領被擊敗,隊伍的分崩離析就是随時的事情。
就像蟲族,殺掉智慧的大小蟲母,剩下的蟲子就不足為懼。
聶弋脫下了外套,隻掃視一眼,就發現了首領——
渾身漆黑,沉穩地站在最前方,強壯挺立的“頭狼”。
聶弋輕松一笑,猛地朝前方跑去,快準狠地抱住了它的頭顱,遒勁有力的大手死死壓住它的嘴巴,不讓它發出一聲聲響。
緊接着,用兇狠地目光瞪視着其他的犬隻,阻止它們的行動。
頭領無法發聲,沒有得到命令的其他犬隻不敢輕舉妄動。
而聶弋,則在瞬息後,直接将頭犬抱起一個背摔,繼續用力壓住了對方的脖子。
十,九,八,七……
數了十秒鐘,頭犬從一開始的掙紮,逐漸變得沒有了聲響。
期間,聶弋的肌肉沒有一絲放松,力道更是絲毫不差,做好了隻要有一隻狗敢過來,就能馬上把它打倒的準備。
被這氣勢震懾,其他狗完全無法往前一步。
無法掙脫,無法對抗,“頭狼”用盡了全力,仍然找不到任何活下去的辦法。
終于,十秒後,它放棄了掙紮。
聶弋松開了胳膊,“頭狼”仍然活着。
他站在那裡沒有動,但幾分鐘前還蓄勢待發,時不時發出吼叫的狗群,此刻已是安靜無比。
他回頭,朝着不明白發生了一切的少女笑道:“剛剛這個狗,好像有點抽筋,現在已經好了。嗯,我們先洗哪一隻好呢?”
撓了撓頭:“它們現在好像都挺聽話的,應該都可以,就是會比較累。”
理所當然,白亞指向了頭狗。
水管淋水,放香波,搓洗,沖水。
簡單的一套流程,在明媚陽光的照射下,整個過程并不痛苦,甚至可以說是有些享受的。
這隻頭狗據說是一隻古種烈性犬,在一開始戰敗随人處置的悲傷過後,很快感受到了這項服務的舒适之處。
後面都不用指揮,有了一些智慧的它不僅全程配合,還在白亞給它搓洗的時候,将癢癢的地方故意往她手上蹭,最後幸福地眯起了眼睛。
白亞則呼噜呼噜對方的毛發,幸福地rua着毛發下的肉肉,配合地在對方示意的地方捏了又捏:“哈哈,你好可愛!”
“嗷嗚!”兇狠的頭狗發出了小狗的奶叫聲。
不愧是當領導的,這臉皮,哪裡是外面那些中低層狗能比得上的。
真是不知羞恥!
聶弋在一旁,很是為這個剛剛還在戰鬥的敵人不齒。
于是兩分鐘後,他體貼道:“累了吧,我來搓一會。”
待少女讓開後,他接手了狗頭,狠搓了一會,迅速沖洗幹淨,趕到太陽光更充足的地方讓大狗自己甩幹。
有了頭狗的示範,其他狗狗也變得十分乖巧。
聶弋指東,它們不敢往西,指誰誰動,看起來仿佛在人類社會生存了十幾年,訓練有素得下一秒都能入伍去殺蟲族。
見它們如此聰明,聶弋也就不再浪費時間,直接讓它們排隊。
帶出去一隻,給白亞沖水,他揉搓,白亞再沖水,自己去曬太陽甩幹——這樣的自動化流水線工程。
因為排隊,洗到後面,乖巧可愛的狗狗越來越多,身體殘疾的狗狗也開始出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