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算清醒的李淮西看不下去他這麼喝,擅自作主給他叫了代駕,“鑰匙呢?”
迷糊的邵執掏了下褲兜,毫無防備地将車鑰匙塞進他的手心。
李淮西将鑰匙遞給代駕司機,“送到XX小區,第五棟701室,麻煩了。”
代駕司機點了點頭,應下。
邵執走後,李淮西也沒有喝酒的心思,但就是不願回家,一個人坐在吧台。
中途不少有女人來搭讪,他都耐着性子回絕了。
不知過了多久,身邊又坐了位,他低着頭,有些不耐煩,語氣平平:“不陪酒,不陪聊,419,價錢高,買不起。”
女人将酒杯貼着桌面滑到了他的面前與他碰杯,“有多高?”
記憶裡熟悉的聲音裹上了一絲别樣的韻味,恍惚得讓他以為自己出現了錯覺。
他遲鈍地轉頭,面前的女人除了少些青澀與記憶裡的模樣一般無二。
她笑了笑,還似記憶裡的那般模樣,臉頰的梨渦讓他想起那段甜蜜的時光裡他常親昵地戳着她的梨渦。
“李淮西,好久不見呀~”自然到一瞬間讓李淮西遲疑他們的分開是否是他的幻覺。
李淮西扯了扯嘴角,簡單應了一聲。
“你還沒回答我問題呢。”宋澄湊到他面前,近到他似乎都能嗅到她身上那股清橙香味,酒精讓人的欲.望被放大,明明沒有任何勾引的意味,但還是讓他忍不住喉結滾動。
他想起她的那段婚姻,譏諷道:“怎麼?大小姐想要婚前和前任找找刺激?”
宋澄湊到他的耳邊,她熟悉他的敏感點,若有似無地用唇瓣輕碰,傾吐溫熱的氣息,“是呀~”
李淮西惱火,語氣不加留情,“你怎麼這麼騷?”
女人并沒有被這句話打退,這讓李淮西更加不爽,如果是放在以前,聽到這類話的她肯定會嬌嗔着用手堵住他的嘴不讓自己說,他一想到這可能是其他男人在她身上留下的改變就愈發不甘與可恨。
他勾了勾唇,湊到她的耳邊,回複先前的那個問題,暧昧而又富有誘惑:“你的話,免費。”
道德與理智不複存在,他看不懂宋澄的意思,卻甘願沉浸在這晚的美好,即使被耍得團團轉他也甘之如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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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路的邵執清醒了不少,想起答應葉兮姚的話,他麻煩代駕換個地址,給了他雙倍價體諒他忙活一場。
到家的時候已經近零點,他知道父母的作息習慣,進門的時候靜悄悄地,深怕打擾到他們的休息。
玄關的幾盞燈亮着,昏暗得隻能照清這一角,他換好拖鞋走進客廳,這才注意到沙發上坐着個人,“媽?怎麼不開燈?”
葉兮姚裹着毛毯躺在沙發上,快要睡着的她聽到了邵執的聲音連忙起身,“回來啦,我給你去端醒酒湯。”
說着她便朝着廚房走去,邵執跟在她的身後,“怎麼不回房睡?”
“等你回來呀。”
邵執突然慶幸自己剛剛改了地址,要不然就要讓母親白等一場了。
“快點喝,要不然明早頭疼。”
一口溫熱的湯下肚,邵執感覺自己被燒灼的胃一下子就舒服多了,“謝謝媽。”
葉兮姚盯着他喝完,看似無意地說:“你爸說的話你别上心,他後頭還和我說他後悔了。”
邵執剛想開口又被她打斷,“媽也知道你說的都是氣話,不會上心的。”
邵執捧着喝光的碗,将它放到水龍頭下沖洗,“他說的也沒錯。”
“你爸就是有點激進了,再過幾年就不會了,你看現在不是比那時候要打斷你的腿要好?”
“媽再勸勸你爸。”做母親的終究是心疼自己的兒子。
“如果說我要去追他呢?”邵執看了眼母親,不出所料她的眼底閃過一絲遲疑。
他笑着說自己在開玩笑别當真,仿佛說這件事的人不是他一般。
“不用,就這樣吧。”邵執知道葉兮姚雖然這麼說,但心裡頭還是有些接受不了的,他不強求,當初主動出櫃的時候就想過這樣的結果。
葉兮姚看着兒子這副看淡的模樣,似乎又看到了高考結束的那個暑假,他坦蕩直言自己喜歡男的,喜歡的人是沈則安。
邵行琛大怒地讓他跪下用棍子抽打着他的脊背,喊着要把他腿打斷,可少年的脊梁不輕易彎下,他咬着牙一遍又一遍地重複着那句話——
“我喜歡沈則安。”
打累後的邵行琛指着他的鼻子告訴他人家隻是把他當兄弟,問他為他這般出櫃圖什麼。
少年跪得筆直,盡管後背火辣辣的疼痛讓他有些顫抖,但他依舊還是仰着頭,固執且不屈的目光望着他,“什麼都不圖。”
“我從來沒有想過能和他在一起。”
是沒想過,還是不敢想。
深夜,他躺在床上,待眼睛适應黑暗便盯着天花闆失神,他似乎能看到沈則安的那張臉,看着他的眼神裡沒有一絲的情.欲,純潔而又坦然。
他閉上了眼,試圖讓自己睡下。
許是李淮西的那番話起了作用,讓他做了個美夢,夢裡他表白成功,對方的眼裡沒有惡心,隻有愛慕。
睜眼天亮,他恍惚失神。
又是——
大夢一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