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要從兩天前說起,緣分湊巧,沈則安也沒有想到回了南城還能碰見林芝,以及她的好朋友姜槐。
林芝說她們是來南城看朋友的,沒想到能這麼湊巧和他碰上。
“有空吃個飯?”姜槐見她倆聊得投緣,開口道。
“這幾天不行,有事,等回北城再約。”沈則安婉拒了她們的好意,畢竟這幾天确實有事,對方也是短暫來一下南城,也不好意思要她們多待。
兩人對視一眼,不知道在通過眼神傳遞什麼,而後林芝帶着遲疑的語氣問道:“後天也有?”
後天?他的生日。
沈則安點了點頭,“和我發小過節,就是上次吃飯見到的那位。”怕她們忘記,沈則安還提了一下。
畢竟還沒認識多久,沈則安也不好意思告訴她們那天是自己的生日,怕她們還要因為人情給他準備禮物,到時候又要客套的一來一回。
林芝緩緩地點頭,低頭沉思,而後又似下了某種決心看了眼身旁的女人,看得沈則安一頭霧水。
還沒等他細想緣由,林芝笑着上前一步,“沈則安,和我結婚怎麼樣?”
男人愣在了原地,幹笑了幾聲,“什麼意思?”
“我的意思是——我們結婚吧。”
沈則安到現在都能想到那時候自己的表情,呆滞在原地像是被人下了某種詛咒。
那天的他沒有立即答應,回去想了一整天,事後林芝也向他說明了緣由,林芝的母親患有白血病,如今在生命垂危之際最大的願望就是看到女兒成家,思來想去還是他最适合。
“我就是想先辦個婚禮,至于結婚證等婚禮後再辦也不遲。”
“如果覺得不合适不接受也沒關系。”電話裡林芝這麼說着,帶着楚楚可憐的腔調,讓人有些不忍心拒絕。
見她如此說,沈則安也能理解她的這番孝心。
到這個年紀,沈則安對于婚姻的想法也不再似少年時所想的那番充滿愛情,思來想去林芝長的符合他的審美,性格又好,是結婚的好搭子。于是乎早結婚和晚結婚在他看來也沒什麼區别,便答應了林芝。
至于感情,婚後培養也不是不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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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學神,想什麼呢?”餐桌上男人開着酒瓶,打斷邵執的思緒。
沈則安坐在他的身邊,早就注意到了他不在狀态,本來話就不多的他更沉默寡言了,好像是從昨天開始的。
從太陽閣回來後,沈則安興緻未散,想約他下次看海邊日落,話還沒說完就被男人打斷。
“不了。”
沈則安臉上的笑意僵住,“為什麼?”
邵執面無表情:“不想去。”車子駛在街上,穿過人行車群,停在了車庫,他關掉引擎,目光直視着前方,看不出有任何異常,“你找别人吧。”
就是這樣的正常才不正常,邵執這個人從來不會說“你找别人吧”這種話,沈則安把他一切反常歸咎于南城今年的冬天出人預料的冷。
因為回來邵執就感冒了,害得他還被趙婉罵了一頓,持續了五分鐘之久。
“對不起……下次一定不找這麼冷的天去了。”沈則安坐在他的旁邊看着他喝藥,話裡滿是歉意。
邵執吹了口感冒藥上面的熱氣,沉默的那幾秒沈則安似乎能聽到自己胸腔裡的心跳在不斷加速,直到聽到了那聲“嗯”才勉強平複了一半。
沈則安想,邵執這麼敷衍可能是因為感冒而不想說話,這麼想他就好受多了。
“喝酒,喝酒。”男人接着勸酒。
沈則安一手擋住了男人遞過來的酒杯,“不了,你們邵學神感冒了,喝不了。”說起來學神這個稱呼還是沈則安取的,那時剛上高一,邵執第一次月考就以高出第二名36分的成績出名,兄弟這麼給自己長臉,高興得沈則安在班上高聲誇他神仙下凡,給邵執都整不自在了。
誰知沈則安剛勸下酒,酒杯就被突如其來的一隻手奪走,他扭頭一看,是邵執。
邵執眼神淡漠,聲音低啞:“沒事,可以喝。”
說完就是一口悶,看得勸酒的那個男人直呼好。
多年沒見的老同學,大家或多或少都變了模樣,肯定免不了有些人沾染了社會的人情世故,讓同學聚會顯得不那麼純粹。
“老高呀,當時我就覺得你這人日後肯定能出息,這不,酒吧都被你開得蒸蒸日上……”
“XXX,以後遇到什麼好活記得想起我哈。”
……
好些人看不下去話題朝着阿谀奉承的方向進行,開口聊起高中的趣事,将話題硬生生拉了回來。
聊着聊着有一個女同學突然提到了邵執,“邵……邵執,你後來有和你女神表白嗎?”
女神?表白?
沈則安聽見了重點,一下子就精神了,“你什麼時候有女神了,這事我怎麼不知道?”
女人見沈則安這麼一問,以及男人漠然的神情,自覺說錯了話,幹笑了聲,“沒什麼,開玩笑的。”
“别呀,你繼續說,我還挺好奇的。”沈則安勸說,畢竟他可從來不知道他的好朋友有喜歡的人。
女人瞥了眼喝酒的邵執,見他毫不在意便以為他早已放下,放心解釋道:“其實就是高一上學期的時候,我不小心在圖書館撞見了邵神手裡拿着天藍色的信紙,我見他一直抓在手裡來回踱步,很珍重的樣子,還以為他有什麼情況呢就去問。”
女人當時還很意外,畢竟她也沒想到他會回答自己的問題,“這才知道那是他寫的情書,不知道後面有沒有送出去……”
沈則安聽完這個故事,攬着邵執的肩,語氣滿是戲谑,“沒想到你高中的時候也有喜歡的人,我還以為你腦袋裡想的全是讀書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