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聲大噪也不是什麼好事,特别是對一個臣子而言,做到丞相那位置,還不知收斂,就不是什麼風光無限,而是危在旦夕了。”
功高蓋主的臣子,還是不知死活非要往上湊的,到頭來,哪個能善終的?
她暗搓搓地放出那麼多消息,可不是做無用功,挑撥離間,捧殺這種事,她做的還算順手。
别看皇帝現在一副軟糯可欺的樣子,說不定就是扮豬吃老虎,到時候真要來個螳螂捕蟬,黃雀在後,那他們這辣雞車隊分分鐘就要翻車。
弱雞對上辣雞,就看誰更菜雞了。反正都是新手上路,也沒差。
不管怎樣,小心總是無大錯。
就算這皇帝是真的軟糯,那也沒什麼毛病,到時候推塔,啊呸,上位就更容易了。
“總之,無論如何,讓今上和丞相離心就好。”
要她看來,這魏子沐也是個開挂的,年紀輕輕,橫空出世不說,還得到老丞相、皇太後、帝師的支持,不過兩年就坐到丞相這位置,當時他幾歲來着?二十還是二十一。身份看起來沒什麼大問題,但這孤身一人,身世坎坷還才華橫溢,分分鐘又是一個主角模闆。
一想到要和主角對上,柳雙雙微妙還有點小激動。
“先生的意思是?”應王皺眉,有些驚疑不定,他那侄子,十歲登基,蹉跎十年,都不曾真正親政,難道就能鬥得過如日中天的魏子沐?還是說,他這侄子,真能威脅到他?
别的先不說,這學識和應變能力就差強人意,此次祭祀大典,明知诏書有誤,竟還繼續念下去,在這之前更是敷衍了事。沒有自己的決斷,過分依賴大臣。果然還是乳臭未幹的小兒,若不是,若不是皇兄……
“有鳥止南方之阜,三年不翅,不飛不鳴,嘿然無聲,此為何名?”柳雙雙面帶微笑,語氣平靜地問道。
反派最容易犯的一個通病就是,低估對手,自視甚高,這種心态,想不翻車都很難。
“這,孤從未聽過此鳥。”應王臉帶不解,為何突然說道奇珍異獸上來了?莫不是這鳥有什麼特别之處,還是先生想養隻鳥解悶?
柳雙雙完全不知道應王的腦洞和她有的一拼,隻是繼續念道,“三年不翅,将以長羽翼;不飛不鳴,将以觀民則;雖無飛,飛必沖天;雖無鳴,鳴必驚人。(1)”
應王恍然大悟,臉上的欽佩抑制不住,“聽先生一言,着實讓孤受益匪淺。”
雖然心裡有些不以為然,甚至覺得先生未免高估了他那侄兒,不過,正如先生先前所言,一着不慎,全盤皆輸,若要成大事,總要小心謹慎才好。
“依先生之見,我們下一步該如何?”
應王完全不想承認,自己那麼多年吃的鹽都喂了飯,被幾個年輕人比下去,真是歲月催人老。然而,他身殘志堅,阿呸,老當益壯,好好謀劃一番,勝算還是很大的。
你問我?我一個狗頭軍師能給出什麼好計策,“應王手下能人異士不可勝數,安所言僅是一家之言,難免有錯漏之處,應王還是召集門人細細謀劃一番才好。”
“先生所言極是。”雖然看中柳安的才華,可畢竟是來曆不明之輩,在還未确定其身份之前,有些機密之事還是不易多說。應王不過寒暄了幾句,又匆匆離開了。
柳雙雙目送着應王離開,臉上的笑意淡了下去,魏子沐的問題何嘗不是她的問題?上位者,通常都有嚴重的被害妄想症,看誰誰有問題,想得到他們的信任,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