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是靠近中心,她腦海裡的路線越是清晰。
而在身後的衆人看來,帶路的雙姐,仿若對馬賊老巢的地形熟稔于心,面對岔路,幾乎都不需要思考,反應之快,仿佛已經走過了成百上千次。
她的腳步越來越快,越來越急,仿佛慢了一步,那馬匪就會收到風聲逃跑,本就嚴陣以待的衆人,雖有些好奇,卻也默默跟着加快了腳步。
夜以繼日練就出來的敏捷步伐,使得她們在複雜的地形中,依然能保持極快的速度,即便遇到拐彎,都不曾減速,她們緊貼着土壁,腳步輕盈,猶如一把尖刀,直插心髒。
就在這裡!
柳雙雙看着其貌不揚的土屋,眼裡閃過一道亮光。
相比于破敗蕭條的地面,地下卻是别有洞天,熱鬧非凡,碩大的夜明珠,鑲嵌在牆上,亮如白晝,極深的隧道,金銀珠寶堆積如山,仿佛一個地下宮殿。
這才是馬賊們真正的巢穴。
又做成了一單大生意的馬賊們,正在縱情享樂。他們才是馬匪中的核心人物。
兇神惡煞的男人們,溫香軟玉在懷,一個個躺在金山銀窩裡,眯着眼,享受着美人的服侍,好不快活。
“發财了,又發财了,還得是大哥,能帶兄弟們吃香喝辣啊。”說話間,男人抓起一把蚌珠,朝天一撒。
價值千金的南海蚌珠,稀稀拉拉地落下,就像下了一場雨。
男人貪婪地看着蚌珠折射的暖光,大喊大叫,仿若瘋癫,“錢啊,那都是錢啊。”
“哈哈哈,我有錢啦。”
有人嘲笑出聲,有人沉默不語,有人隻顧着埋頭享樂,衆生百态。
這支馬匪來源駁雜,有被俘虜的奴隸,有逃跑的軍戶,亦有欠債的商人,被通緝的逃犯……一群亡命之徒,抛卻了身份,像鬣狗一樣,栖身在貧瘠的黃土沙漠間。
無不惡貫滿盈,手染鮮血。
機緣巧合之下,他們聚集在了一起,成了馬匪,在漠北亦是闖下了兇名,但這樣一群惡徒,注定不會團結太久,背叛更是家常便飯。
前些日子,如今的大當家的,因着分配不均,就殺了前個大當家的,一個個頭目,都是憑着武力上位的,衆人見怪不怪,卻也難免心思浮動。
然而,這新上來的老大,卻是有幾分本事,隔天就帶着他們搶劫了一批貨,可是讓他們大發了橫财。
有金錢美人作伴,便是皇帝老兒,怕也沒有他們這般滋潤吧。
酒意上頭,馬匪們不走心地恭維着,抓着美人的手,卻是重重一捏,惹得美人們驚叫連連,馬匪們的笑聲卻是越發肆意張狂了。
上首的頭目膘肥體壯,他大馬金刀地跨坐在桌子上,拿着碗,正喝着酒,臉盆大的碗,在他的手裡,都像是小孩玩具一般。
即便這樣,他喝着尤不過瘾,幹脆舉着大缸,“咕噜噜”地喝了起來。
渾濁的酒液順着粗糙的臉頰流下,浸濕了衣裳。面對稀稀拉拉的恭維,壯漢毫不在意地抹掉了臉上的酒漬。
比起無聊的吹捧,他更喜歡肆意破壞,尤其喜愛聽女人慘叫,越是剛烈的,他就越喜歡,折磨起來……
男人眯着眼,舔了舔嘴角,腦海裡浮現出幾道敏捷的身影,他咧嘴大笑,猛地站了起來,将酒缸狠狠一砸。
“哐當”一聲。
驟然的響聲,把尋歡作樂的衆人都吸引了過去,魁梧的男人拍了拍胸脯,仰天長嘯,眼裡滿是興奮之色,“明天,我們去幹了那群白……”
話音未落,點燃的信号彈滾了進來,“嗖嗖嗖”的幾聲,濃煙滾滾,黑影重重。
衆馬賊皆驚,倏地跳起,“誰?!”
[首先,是犯下貪婪之罪的Joke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