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沙……”
一張張信件在衆人之間傳閱,待看到熟悉的字迹,看清信中闡述的内容,衆人神情不一。
此時,柳雙雙一行已然換了個臨時駐地,正是最開始攻打的馬匪“要塞”。
與兵防征人合作時打的那個不同,此地位置隐秘,知道的人也少。若是還被找上門來,就能知曉是哪個環節……直白的說,是哪些人出了問題。
自然,顧六說的獵犬之能,柳雙雙也沒全信。
保有懷疑。
這一點,無論在哪都是金科玉律。
柳雙雙腦海裡轉過幾個念頭,面上卻是不顯,她雙手支着桌沿,看向衆人,輕聲問道,“信都看了,姐妹們有何想法?”
正因她們之間關系特殊,很多事情,都是商量着來,但有些時候,真的并非三言兩語能解釋得清,即便是她,也隻是摸着石頭過河。
但其中要害,也确實是要跟姐妹們交代清楚。
至于往後如何發展……
某種程度上,這也能歸為同一件事。
柳雙雙沒有搞一言堂的意思,但越發嚴峻的形勢,無法讓她們事事商量,必須要盡快定個調才是。
“……原是如此。”
看到最後,魏三娘放下了信件,不由輕歎一聲。
作為一家主母,即便對前頭的事知之不詳,多少還是有些耳聞,她本以為,丈夫獲罪,是主官辦事不當,這才讓下頭的屬官受了無妄之災。
或許實際也是如此,位高權重之人,至今還活得好好的,無關緊要的人,反倒成了君主宣洩怒火的出氣筒。
柳雙雙心裡搖了搖頭。
經過李秋辭一行這些年來的明察暗訪,事情的原委已經有些眉目了,說來複雜,實則還是漠北的事。
前頭說過,漠北駐軍實行屯田制、軍戶制,想要實現邊軍自給自足、兵農合一的理想狀态,但實際操作起來……看每年大批量出現的逃兵就知道,這事做的是讓人,準确來說,是讓當兵的怨聲載道。
她們幾家獲罪一事,也與這軍制有關。
一切的開始,還要從小國朝貢說起。
有小國使臣報案稱,進貢的寶物,在途徑漠北時被馬匪搶了,護送的邊軍一碰就散,甚至有些兵還反過來,跟馬匪一起,搶了他們身上的财物!
僥幸逃脫的使團曆經艱辛,才到達京城,因而氣憤地要向朝廷讨個說法。
真實與否有待商榷,隻是,正值各國朝貢之時,當時朝廷還有互市的呼聲,需要維系面上的關系,出了這等惡劣的事件,自然不能敷衍了事。
但這事不知怎的,就洩露了出去,鬧得沸沸揚揚,話裡話外,都讓皇帝丢盡了臉面。
皇帝震怒,令宰相徹查。
這一查,自然就像挖土豆一樣,牽一發而動全身,其後的博弈和取舍還不好說,皇帝大抵是想借題發揮,一勞永逸,解決漠北邊軍這沉疴宿疾之事,但從最後的結果來看,皇帝似乎失敗了。
如果推測真是如此,她們翻案的阻力……至少在皇帝這邊的阻力,或許會小一點。
但還是那句話,閻王好惹,小鬼難纏。想要将塌成廢墟的房子恢複原樣,難度自然是比重建來的更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