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雙雙沒急着回答,反而說起了一個故事,當然,稍微進行了本土化的改編。
“有個年輕人,他出身将門,卻以良家子投軍。從無名小卒開始,他随主将平定前朝之亂,勇奪軍旗,聲名鵲起,後北調抗胡。他骁勇善戰,騎射雙絕,屢立戰功,因而,得君上賞識,常駐邊域。”
“他領兵出擊胡人,卻負傷被俘,他示敵以弱,在被押送途中奪馬而逃,甚至反過來射殺了不少追兵。半生抗胡,闖下赫赫威名,胡人敬畏他,稱他為,飛将軍。”
當然,也有人說,匈奴這是嘲笑李廣跑得快,才給取的這名号,有明褒暗貶之意。
但話又說回來了,匈奴還會這等語言攻擊?
柳雙雙話語微頓,拿起燒火棍撥了撥火堆,火苗往上竄了竄,火光倒映在周圍人的臉上,照亮了她們格外專注的神色,尤其是幾個年紀小的,眼裡滿是晶亮。
缺少娛樂活動的夜晚是這樣的。
柳雙雙心裡聳肩。
漠北晝夜溫差挺大,微風吹來,還有點冷,她又喝了一口酒。溫暖的火焰迎面撲來,清香爽淨的溫酒順喉滑下,柳雙雙眯着眼,無聲喟歎,看着天空暗淡的星星,她感覺到了短暫的甯靜。
要是能一直這樣下去,似乎也不錯。
然而,迫切想要聽到下文的安婉惠卻是等不及了,她搖了搖某酒鬼的胳膊,央求着,“哎呀,我的好姐姐,你先把故事說完呀。”
不要喝着喝着又醉了。
她雙姐一喝酒就愛講故事,還就說半截,結果醒來連自己說什麼都不知道了。
之前就是這樣,說着說着又幹别的事去了,講的故事都沒有下文!
沒有下文!
少女鼓了鼓臉頰,眼裡滿是幽怨。
“别急别急。”柳雙雙舉起雙手,尬笑着,趕緊回歸正題,“呃,說到哪了,喔,飛将軍。”
“他人雖平安歸來,但全軍覆沒,他因此獲罪,被削為平民,後戰事四起,他又複起。然而,此後很久的一段時間裡,他寸功未立,屢戰屢敗,屢敗屢戰。”
“時光荏苒,年少成名的将軍,卻也抵不過歲月侵襲,英雄遲暮,幾十年來,他心中一雪前恥的執念越發深刻,在又一次對胡的戰役中,飛将軍執意出戰,後迷失在了廣袤無垠的沙漠裡,連敵人的影子都沒見到。”
“然後,他自缢了。”
“……啊?”
這就跟“開頭巴拉巴拉,中間忘了,最後他死了”一樣離譜,也就幾人不知道新時代的梗,但并不妨礙她們有着類似的心情。
尤其是滿心期待的安婉惠,她嘴巴微張,目瞪口呆,像硬生生吃了一籮筐的蛇瓜!
本還等着聽将軍一雪前恥、大殺八方的故事,誰知竟就直轉直下,這,這除了開頭,後邊簡直是一落千丈啊。
衆人也是有些錯愕,實在是,這故事,沒頭沒尾的,怪讓人摸不着頭腦的。迷了路,然後自缢?多少有點超出想象了。
但是吧,有時候,人生的際遇就是這樣,起起落落落落落。
柳雙雙也很苦惱啊,自打畢業之後,她看的都是散裝曆史,光是從她了解到的隻字片語中……
這位争議頗大的李廣将軍,生平就是如此的詭異,戰績成迷,光看紙面的話,是個名聲大于實力的将帥,偏偏推崇他的曆史名人不少,他甚至還能單開列傳,多少将軍還沒這待遇,因此,也引發過不少争論——他憑什麼啊?
有個段子是這樣描述那場衆星雲集的巅峰賽的。
李廣:我是誰?我在哪?
公孫賀:敵人在哪?
衛青:水晶在那!
霍去病:猜猜我在哪?
公孫敖:壞了,敵人在這!
一頓操作猛如虎,回頭一看零杠五。
關于飛将軍為何是神,概念的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