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白在一旁聽着,忍不住問:“無頭蒼蠅都能說不出來?這也不是什麼深奧的成語。”
“哎呀,你們懂我的意思就行。”莫辛凡很是開心,在院子裡來回踱步,又不知道該怎麼做,“現在我們要怎麼做?會不會這個執念是這個村子的人,她的遺願就是解決村子裡的問題?”
江岑溪也有一瞬的雀躍,随後對獨孤賀示意:“打聽打聽。”
“好。”獨孤賀立即會意。
老婦有一個兒子,看起來也三十多歲,獨孤賀和江岑溪準備去打聽消息時,是她的兒子在燒火,打算給他們煮湯喝。
他們好像在等待吃飯似的,坐在了屋子裡。
男人朝他們看了好幾眼,最終也沒說什麼。
獨孤賀首先笑着詢問:“小兄弟,村子裡這般混亂維持多久了?”
男人坐在一個小木墩上,漫不經心地回答:“挺久了,能有十多年了。”
“一直都沒有孩子順利出生嗎?”
提起這個,男人倒是想起來了似的,道:“這些年裡,就徐家的那個女兒順利生了一個女兒。”
“哦?她是如何做到的?”
男人想起徐家女兒當即冷哼了一聲:“之前我便瞧着她不順眼,一點也不孝順,總是忤逆父母。出去村子賺了點錢就翻臉不認人了,狗眼看人低的模樣真是惡心,還隻有她順利生出了孩子,顯然村子裡的事情和他們家有關!
“前陣子村子裡的人去她那裡讨說法,她躲了好一陣,村民也沒條件在縣城裡一直居住等她,便又回來了。過陣子非得再去問問她,她究竟做了什麼害了整個村子!”
江岑溪跷起二郎腿,大緻聽出了話裡隐藏的信息。
首先,歡喜莊的掌櫃應該是有些脾氣和能耐,現在又賺了錢,村民很是嫉妒。
其次,掌櫃順利生了孩子,村民更加憤怒,憑什麼隻有她能如此順利,便去尋她給她添些晦氣。
可惜他們沒能力在縣城裡和掌櫃長期周旋,縣城裡有縣衙,他們鬧事會被管制關押,不能像在村子裡一樣無法無天,肆無忌憚,便隻能無功而返。
“她是如何賺的錢?”獨孤賀又問。
“開了一個嫁衣鋪子。”
“喲,嫁衣可得會些手藝,她是跟誰學的?”
男人又添了些柴火,道:“很多年前了,他們曾經收留了一名婦人,雖然沒明說,但是我們猜測着應該是西夢國逃難逃到此處的,被徐家救了,收留了她一陣。
“那婦人會繡花縫衣服,當時在村子裡還靠這個賺了一陣子錢,不過她後來消失了,應該是又逃了吧。”
獨孤賀跟江岑溪對視一眼,都看到了對方眼中的光亮。
這婦人應該就是李承瑞身上的執念的主人。
獨孤賀乘勝追擊,繼續問:“西夢國……可是太久之前了,最後她怎麼消失了?”
男人思索了一會後回答:“那女人在時我才剛剛十幾歲,現在我都三十多了,具體哪年走的我忘記了,隻記得她失蹤時連續下了十六夜的大雪。
“這雪在我們蜀地實在太罕見了,沒有禦寒能力的地方突兀地下了雪,還泛濫成災,那一年因此死了不少人,很多人自顧不暇,她在這個時間失蹤大家都沒注意,估計也死在那場大雪裡了。”
“二十一年前。”獨孤賀知道這場大雪。
那是一場整個國家的災難,何止蜀地,各處都被大雪覆蓋。
村與村之間失去聯系,不少人因為寒冷被凍死,或者因為找不到食物而餓死。
這種災難在他們道家記憶之中都是深刻的,因為太過詭異,天象都測不出。
“那就是了,我今年三十三歲,那女人消失時我十二歲。”男人漫不經心地回答。
他說着停頓了片刻又想了想,道:“其實在那場大雪前,我們這裡還是很平和的,那場雪後我們村子就有些不太平了,不過大家都沒當回事。結果後來越來越嚴重,漸漸成了如今的樣子。”
“嗯,不少人都說那場大雪是災難滅國的前兆,後來整個國家都開始陸續出現了問題。”獨孤賀也跟着感歎。
思量了一會兒後,獨孤賀又問:“那西夢國的女子叫什麼,你可知道?”
“這我可真忘了,我們接觸不多,隻記得當時徐家因為收留了婦人,婦人幫他們家賺了些錢。不過我們忘記了,張家估計記得。”
男子說着偷笑起來:“張家當家的大郎當年喜歡那婦人,結果那婦人不願意跟他,他要死要活的,簡直是村子裡的笑柄,現在張家大郎還打光棍呢。”
大緻打聽了一些,二人見問再難問出什麼,便起身離開。
回到他們暫住的院子,便聽到邱白的呵斥:“兩位道長回來了,看看他們罵不罵你!”
“怎麼了這是?”獨孤賀趕緊問。
“他們把房子裡鎮着的東西拿出來,還握在手裡看。”邱白指着莫辛凡和李承瑞跟獨孤賀告狀。
江岑溪走過去,看到莫辛凡手裡握着一個破舊的法尺,于是問:“在哪裡發現的?”
“床底下,被卡在縫隙裡,我聽床闆動靜不對低頭看到了這個,覺得形狀不常見便順手拿出來看了看,然後就被她罵了,我還什麼都沒幹呢……”莫辛凡越說越心虛,拿着法尺不知道該怎麼辦。
江岑溪并未多說什麼,當即吩咐:“我們分頭查看這一處房屋,看到有古怪的東西都告訴我,甚至是石頭擺放的位置,或者生活用品被放在了奇怪的位置,看到了不要碰,先要告訴我。”
“好。”其他人異口同聲地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