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大田公開賽回來之後,池豆蔻好像變了一個人似的,她整天精神恍惚,狀态也不好,每次的比賽的套路都被對手研究得十分透徹,她的進攻路數已經不起任何作用,面對對手的新花樣路數,她早已應接不暇,難以防守,甚至被打得毫無還手之力。
她越是這樣越是沒有自信心,教練的分析和教導也是難以收心地聽進去,連平時訓練的時候也是狀态不佳,情緒低落,都不知道自己要幹什麼。
你若是問她為什麼會這樣,她自己腦袋裡也是一片空白,甚至都模糊了自己的目标和夢想,都不知道自己現在還要不要繼續打球,對自己産生了懷疑。
每天晚上池豆蔻都是最後一個離開訓練場館,她都是自己一個人蹲在場館的角落裡,灰暗的燈光照在她滿是汗水的臉上,滴進溫潤的某些眸子裡,木讷地看着手中起了膠皮的球拍,又摩挲着右手上多年積累磨出的老繭,腦海裡浮現出這麼多年努力的情景,辛酸、苦辣、甘甜、鹹淡的百味都在嘴裡過了一遍。
池豆蔻正在想事情想得入迷,她正一遍一遍地問自己:自己到底是為什麼打球?打球的動力是什麼?自己到底可不可以繼續打球?還有沒有勝任的能力?
她在昏暗的燈光下放空了自己,這時候她的主管教練黃明石在不遠處看着她,燈光灑在她身上像是裹了一層暖暖的希望。
黃明石這幾天都把池豆蔻的表現看在眼裡,看着她有些消沉心裡也不是滋味,沉默許久後還是決定和她聊一聊,于是走到她身邊,曆經滄桑的臉上寫着心疼。
他用手拍一下池豆蔻的肩頭,看到了池豆蔻擡起的微紅的眼睛,裡面都是自責和失落的淚水,他說:“豆蔻,你怎麼還不走啊?這麼晚了,一個人回去可是不安全啊。”
“黃導……我……”池豆蔻的眸子裡瑩瑩淚珠顆顆滾落,看到自己的教練在身邊,她突然覺得鼻尖發酸,淚珠滑過的臉頰如流星江月,側顔燈光相映襯下顯得更加朦胧。
黃明石坐在她身邊,語重心長地說:“豆蔻,你是不是有什麼事情?”
“黃導……我感覺自己心裡很亂,似乎不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麼,怎麼自我調節都沒有用,您說,我是不是真的不行啊?”
黃明石沒有說太多的話,隻是淺淺地說了幾句,微笑着向她送去暖意:“行不行不是一次成敗說了算的,也不是幾次成敗說了算的,這是需要反複多次的檢驗才能有結果的。”
池豆蔻的眼神裡有了一絲光亮,還是存有疑問:“嗯?!”
黃明石繼續說:“換句話說,你是金子,終究有發光的時候,隻不過這發光的過程是困苦的,需要經曆沙子、水、石頭、人工等等過程的打磨。如果你能經受得住這些過程的洗禮,那就是成功的蛻變;如果你經受不住,那就隻能平淡一生、随波逐流了。豆蔻,你是哪一種金子我想你心裡一開始就已經有了一個答案了。”
“嗯……”池豆蔻全然處在混沌中,眼神雖然漸漸有了神,但是還是沒有完全理解黃明石的意思,她用迷茫的眼睛看着黃明石,“教練,我還是……”
“沒關系。這樣,明天有個隊内比賽,你今晚好生休息一下,調整一下自己的心态,什麼都不要想,明天就跟着自己的心去打,放開去打,看看你目前最真實的狀态。”
池豆蔻點點頭,她心亂的很,稀裡糊塗地答應了黃明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