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期之後便是迎接九月全錦賽的封閉集訓。
龐亘騰在早晨的會議上直接公布下個月在安崗市舉辦的全國錦标賽的各項參賽人員名單,不出所料的是,混雙主位仍舊是給了孟川瓊和池豆蔻,這可是國家乒聯協會欽點的一對天選混雙組合,特意給兩人的省隊下的命令。
給他倆打輔助的是來自全國各省隊的混雙精英,其中就包括他們熟悉的解蔓菁和袁飛蓬。
在此期間,他們齊聚安崗市體育中心進行針對性訓練。
這天孟川瓊和池豆蔻下了晚訓後已經是下午六點五十分,到了吃完飯的時間點。
他們各自收拾了東西準備去吃堂食,在去食堂的路上二人有說有笑的,在旁人的眼裡顯然就是一對羨煞旁人的絕世情侶,孟川瓊那種拉扯情愫玩兒得很自然,而池豆蔻卻是撩人不自知,笑得坦坦蕩蕩。
當他們來到餐廳坐下來吃飯的時候,突然身邊多了兩份餐盤,池豆蔻和孟川瓊同時擡頭看,一個眼神充滿好奇,一個眼神都是嫌隙。
孟川瓊的眼睛瞟了一眼身邊的人很快就收回來,象征性地點點頭之後繼續扒着自己碗裡的飯。
池豆蔻看着很是疑惑,她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她不懂的事情也不好意思繼續追問,就自顧自地吃着飯。
這次來的兩個人是孟川瓊此生都不願意再見到的人,因為這是曾經陷害過他的人,所以他不想把這份晦氣帶給他身邊這個純真的池豆蔻,他怕他們的髒污了她純潔的心靈。
池豆蔻看孟川瓊的神情有些不自然,也尴尬而又不失禮貌地回應了兩位不速之客。
這時,坐在池豆蔻身邊的女孩子開口說話了,眼神裡盡是谄媚和妖娆,她的眼睛對孟川瓊投去細膩而又羨慕的目光,她就是之前的栗紫菀,她現在有兩個目的,一個和尹鬼卿跨省組合,沖擊安崗全錦混雙組獎牌;另一個就是想要見見孟川瓊和他那個混雙搭檔:“川瓊,我們好久不見了,沒想到我們會在這裡見面,最近怎麼樣?你看起來過得不錯。”
“你都看到了,還來問我做什麼?”孟川瓊冷冷地說,繼續吃着飯,連正眼都沒瞧過她一眼。
孟川瓊身旁的尹鬼卿臉上再次浮現那種皮笑肉不笑的表情,他娴熟地把胳膊搭在他的肩頭,他感覺渾身不自在,像是被一塊千斤石頭壓着喘不過氣來,十分地壓抑。
尹鬼卿的鬼話再次環繞在他的耳邊:“川瓊,你别這麼冷淡嘛,之前的事情都過去了,你就不要再計較了。紫菀她也是比較幼稚,她之後也很後悔,這不特意申請來這裡見你,要跟你道歉的嗎?”
“過去的事情不能回頭,你們就别再提往事了。”孟川瓊說這話的時候還在偷瞄着池豆蔻,想看着她有沒有什麼特别的情緒變化,可這一細小動作被尹鬼卿發現了,尹鬼卿對着池豆蔻一頓陰陽怪氣地輸出:“喲,這就是你那個混雙搭檔把?看着挺不錯啊。”
池豆蔻莫名其妙地被點名,多少聽着心裡别别扭扭的,微微皺一下眉頭,嘟着小嘴兒沒有回應。
孟川瓊時時刻刻在關注着池豆蔻的情緒,他感覺池豆蔻已經多少有點不自在,知道尹鬼卿的鬼話裡是什麼意思,于是沒有正面反駁他,而是直接帶點火爆小脾氣地放下筷子,直截了當地問池豆蔻:“糯米團子,你吃好了嗎?”
“啊?!嗯……吃好了”池豆蔻因為孟川瓊從來沒有在公共場合叫過她“糯米團子”這個昵稱,所以一開始沒有反應過來,用美麗的葡萄眼疑惑地看着孟川瓊,從他的瞳孔裡看到了前所未有的火氣,她知道如果再問下去不給他滅火的話,恐怕後果不堪設想,他就要在這裡原地爆炸了。
孟川瓊也不知道為什麼,突然間就在腦子裡蹦出“糯米團子”這個詞兒,大概是因為她的小臉兒可可愛愛、軟軟糯糯的,像個糯米團子,所以就脫口而出了。
他抽出一張紙巾遞給池豆蔻,然後才給自己取出紙巾擦去嘴上的油漬;他憤然起身,環顧四周,然後繞到對面拉起池豆蔻,邁着拽得二五八萬的步伐離開:“吃好了咱們就走吧,你們倆慢用,我和糯米團子就不奉陪了。”
栗紫菀看着二人的眼神互動就已經氣得渾身直哆嗦,撅着嘴就摔了筷子
尹鬼卿無奈,怕她在大庭廣衆之下出醜,隻能勸她:“紫菀,你這是何必呢?我看他的心已經像網上傳的那樣,被那個糯米團子給勾走了,你已經沒有一丁點兒的勝算。吃飯吧。”
“哼!”栗紫菀雖說不服氣,但事實就擺在她面前,她不服都不行。
孟川瓊拉着池豆蔻急匆匆地走出餐廳,月圓風輕暖無聲,林蔭小路多清幽,他們兩個一口氣走出很遠才停下來。
池豆蔻雖然體力不錯,但是被人高馬大的孟川瓊拉着疾走幾百米的路,一口大氣也不喘,也算是累的了。
孟川瓊突然停下腳步,池豆蔻一頭紮在他的胳膊上,摸着撞疼的腦袋,擡眼看着他滿臉绯紅的汗珠兒滴落,眼神裡帶着從未見過的銳氣,她能感覺到他握着她的手腕還在微微顫抖,抖得她都覺得有些過分,不免有些擔心。
可是池豆蔻想開口安慰他卻不知道該從何下口,隻能在一旁默默地看着他發洩。
夜風的安撫加上池豆蔻身上的奶香味讓他冷靜了下來,他低着頭紅了眼眶,濕潤了臉龐,他不想讓池豆蔻借着月光看到他的痛苦,就轉身側臉隐藏起來,松開她的手腕,慢慢地走到路邊的草坪上坐下來,天上的月兒照着他的臉頰,黯然神傷淡淚痕。
池豆蔻抿着小嘴兒,牙齒在唇上咬出一點紅痕,她能感覺到孟川瓊的情緒不高,傷感中略帶着一絲惆怅。
她是個治愈系的小可愛,蹦蹦跳跳地坐在他身邊,托着小臉蛋兒凝望着孟川瓊失神的眼睛,擡起一隻小手扯扯他的衣袖,奶聲奶氣地說:“川瓊哥……你……還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