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晴站在偏房前,開門的手頓住,愣愣點頭,反問:“你怎麼知道的?”
“你前幾日從外面逃回來,是被‘探魈’的人查到了吧?”
“我逃回來後,他們便沒再追查了,他們隻知當朝狀元是獨生子,自小父母雙亡,卻不知江陵還有一個妹妹。”江晴冷笑,“所以我幹壞事這不是方便了許多?”
“隻允這一次,這次我幫你隐瞞了,我希望京城中鬧的沸沸揚揚的那檔子事與你無關。”江陵手搭在木門上握成拳,“适時收手,我不希望你再與他們混在一塊,祝他們再幹出什麼蠢事。”
他說話聲音淡淡,像是湖面平靜無波,但是江晴背後滲出涔涔冷汗,平靜湖面下是波濤洶湧的浪潮。
她不懂皇權之争,也不懂朝廷上的權謀之争,她隻想把想留住的人留下。
留不住的終究留不住,不如放她走,自己在原地守候。
“我知道了,哥,之後不會了。”江晴良久才找回自己的聲音,她錯了,錯的徹徹底底,江陵沒說她蠢笨如豬就已經夠好的了。
江陵點點頭,進了正房,涼涼撂下一句話:“知道錯了便好。”
皇宮内。
主位坐着昏昏欲睡,滿面倦容的皇後,醫館說的沒錯,她離大限不遠了,她用手支着頭,眼睛半眯着,像是閉上後再也不會再睜開似的。
往日柔美非常的朱顔如落花般凋謝,剩下的是疲倦衰老的皺紋,在華服下像一個被束縛多年的玩偶。
皇帝走下正位,來到端木陵野桌前:“來啦?此般可好?”
坐在矮桌後的兩人連忙起身行肅拜禮。
“好了好了,免禮。”皇帝擺擺手,慈祥笑着。
兩位這才直起腰。
皇帝往端木陵野身邊一瞥:“這位是?”
“我的......好友。”端木陵野道。
“好友?”皇帝笑了笑,“不是說帶你的心上人來嗎?”
端木陵野眉角抽了抽,回道:“我若是帶一女子來怕不是要毀了那姑娘的名聲?不帶人來既又壞了皇上的一番心意,遂帶了這位好友。”
皇上笑着:“也罷,看你們二人關系頗深世間難遇摯友遇到一個很不易,我還真是為你高興啊。”
端木陵野笑着行了軍禮道:“謝皇上開恩。”
“但是,”皇帝話鋒一轉,“你怎麼就壞了人家姑娘的名聲呢?小将軍你一表人才,配天仙都不過,今後,不許你在這麼自貶。”
說着皇上便拂袖而去,頭都沒回過。
兩人落座後,箫雲鶴笑話端木陵野:“端木小将軍這麼說話不要命了?小将軍喜歡誰啊,誰這麼有福氣?”
端木陵野慢慢抿了口茶“噗。”
險些把茶水吐了出來。
他好不容易把茶水咽下,轉頭箫雲鶴一臉疑惑看着他,發出靈魂拷問:“真有喜歡的姑娘?”
端木陵野結結巴巴地回道:“真沒有。”
“那哪位又知曉?”說着,箫雲鶴的臉在端木陵野眼裡無限放大,“真的沒有嗎?”
“真沒有。”端木陵野無奈的偏過臉去。
“嘴上是沒有,背地裡怕不是婚都訂了。”箫雲鶴坐回去,懶懶散散地道,“我這個好友你都不與我說,你是不是當沒有我這好友?”
端木陵野呆滞了,他内心咆哮,這都什麼跟什麼啊?
他慌慌張張連連解釋:“真沒喜歡的姑娘......”
“不信。”箫雲鶴覺得逗這個不會說話的小木頭挺好玩兒繼續說道,“你說沒有就沒有了,我該怎麼信服呢?”
玩鬧了好一會兒,一人掠過他們走向坐在大殿裡良久一直沒有存在感的皇後那兒。
“給母後請安。”他行了一禮。
“起來吧。”側位上的皇後有氣無力的道。
“兒臣給母後問安,母後今日可好些了?”男人問道。
“好......咳咳......咳。”皇後像是要把肺咳出來,男人慌張的三步并作兩步沖上去給她拍背。
“傳太......”醫,字還沒出口,袖子便被母後拉住。
皇後搖搖頭:“就不必了。”
“可是您這個狀況,我怎能安下心。”男子看着十分着急。
“你現在是内定的太子,也是皇上的嫡長子,其他皇子對皇位野心勃勃。我與你父皇相伴多年,若是以我之死能換取你的太子隻為我心甘情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