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才會說——喬瀾被他拖累的人生。
原來我們在一起的時候,你也沒有那麼快樂,沈淮序。
喬瀾仰躺到沙發上,笑着笑着就哭了。他輕輕甩開江岸來扶他的手。這個認識戳破了他多年的烏托邦,一朝被打回原形,隻覺得血肉都在沸騰。
滿腦子隻剩下一句話,憑什麼?
沈淮序,你憑什麼讨厭我很愛、很愛的那個你?
江岸急得要跟着他掉眼淚:“喬喬,對不起。”
“你道歉什麼?”喬瀾用力眨了幾下眼睛,“沈淮序現在這種情況,隻康複是沒用的,他需要看心理醫生。”
江岸搖頭:“完全不配合,我不是沒找過。”
“那我是不是可以理解為,他自己接觸不到可以開奧施康定的醫生?”
江岸猛地反應過來:“那個保姆!”
“不一定,”喬瀾冷靜地打斷他,側過臉看了一眼二樓沈淮序緊閉的房門,目光晦暗不明,“沈煜白知道他還活着嗎?”
江岸想到某種可能,臉色越發難看起來:“我不知道。至少我從沒在别墅裡見過他。”
“他不會蠢到把把柄送到你手上,去查你之前找來的醫生。這幾天,沒洗清嫌疑之前,先别讓孫阿姨來了。”
喬瀾起身上樓,江岸留在沙發上抱着手機聯系人。
沈淮序還在無知無覺地睡着。太陽逐漸西沉,整個别墅沉入一種讓人心慌的靜谧中。
喬瀾重新在沈淮序床邊坐下,眼下這種情況雖然足夠陌生,讓人措手不及,但對喬瀾來說,有希望。
知道了結症所在,就能對症下藥,喬瀾又重新握住了可以控制沈淮序的那根線。
他輕輕出了口氣,情緒大起大落後的疲憊很快淹沒了他。
再睜眼時,他看到一雙明亮的眼睛正一眨不眨地看着他。
喬瀾揉了揉臉,啞聲問:“你醒了?”
那雙眼睛說:“你又來了,今天不行。”
喬瀾問:“幹什麼不行?”
“今天不能做,”沈淮序有些苦惱地皺起眉,“今天家裡人有點多,不能被喬瀾發現。”
“……那我是誰?”
“你是我的喬喬。”沈淮序沖他伸出手,握住他的手往自己心口窩放。喬瀾的指尖觸碰到他滾燙的胸口,沈淮序迷瞪地說:“你是我的,喬瀾是他自己的。”
喬瀾瑟縮了一下,又被他重新拉了回去。
他們倆維持着這個僵硬的姿勢,直到喬瀾感覺到自己的腰因為懸空太久開始發酸,他才點了點沈淮序的手腕,輕聲問:“這是你家嗎?”
沈淮序說:“不是。”
喬瀾問:“那你為什麼不回家呢?”
“我沒有家,”沈淮序賭氣地偏過臉,“喬喬,你不要質問我。”
“好,我不問了,”喬瀾深吸一口氣,“止痛藥可以不吃了嗎?”
“不可以,”沈淮序決絕地拒絕了喬瀾,他的狀态不再像一開始睡醒那樣平靜,整個人焦躁起來,“我需要睡覺,我不能真的死了。”
喬瀾剛要接話,就被他一把甩開手,他拉過被子蒙住自己的頭,聲音悶悶的:“你知道嗎,我今天見到喬瀾了……我真的,好高興,所以我好難受……”
被子下面響起淫.靡的水聲和不斷起伏的動作。
喬瀾清晰地聽到沈淮序的喘息聲,他慢慢掀開被角,凝視着沈淮序的身體,眼前的畫面給他的沖擊太大了——像紙一樣薄的軀體陷在柔軟的床鋪裡,鎖骨連通肩胛骨突兀地豎着,快速抖動的手臂扯動胸腹的皮膚。
瘦成這樣。
沈淮序通紅的眼睛仿佛是把野火,要把喬瀾也燒起來了。
他想扇沈淮序一巴掌讓他回歸現實,也想伸手幫幫他,畢竟明明是該興奮的事,他做起來卻那麼痛苦。
喬瀾倉促間跑了出去,他讓江岸去叫醒沈淮序。而他自己蹲在房間門口,清晰地認識到——
沈淮序的精神問題,導緻他患上了嚴重的性.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