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彌鶴撇撇嘴,看了眼閉目養神的陸燕林,老老實實的把車開進陸家公館。
一進門。
金滿比他們兩個反應都快,先一步拉開車門,跳下車:“謝謝你,我的這些東西不好帶進去,我放到我那兒,你們先進去吧。”
辛彌鶴隻來得及回個頭,金滿就已經跑沒影了,這可太新鮮了,他去瞧後座,真皮座椅上撒着幾根大蔥葉子和雞毛,他目露嫌棄,恨不得連椅子帶車都扔了。
他本人有潔癖,也特别愛車,要不是為了讓陸燕林早點回來休息,死都不帶讓雞上車的。
“臉那麼臭。”
陸燕林解開安全帶,表情不鹹不淡的:“讓他上車的不是你?這會兒心疼了。”
辛彌鶴多屈啊,但他肯定也不能直接說實話,好在陸燕林下一句就讓他眉開眼笑:“去我車庫裡自己挑一輛吧。”
“真的啊。”
那他肯定是賺着了,陸燕林當家早,喜歡收集限量和絕版,他不見得多愛車,但是有了新款就會定,車庫裡的車比辛彌鶴的值錢多了。
兩人一起進了屋,走廊裡便聽到叮叮咚咚的鋼琴聲,說笑聲。
嚴瓊女士和辛太太倚在小客廳的沙發邊,陸知坐在右側彈鋼琴。
一屋子的人其樂融融,看到陸燕林回來就更加高興了,辛太太年輕的時候是個舞蹈家,認識很多音樂圈的人,高興地拉着陸知,比他的小手指:“真是好,燕林,小知找老師了嗎?”
嚴瓊女士笑道:“沒有,小孩子彈着玩的,一直是燕林帶,有空就會教他彈一彈。”
辛太太摸摸陸知的頭:“燕林的鋼琴是嚴姨教的,自然是特别好的。
但要是說起來,我正好認識前段回國的鋼琴家聞大師,他和我是同學,要是小知願意,就讓他來教小知幾天,萬一小知喜歡呢。”
說是問陸知,但是眼睛看的是陸燕林。
嚴瓊出事的時候,辛太太并未回國,再走動時雖說熱鬧,實則生分。她專程帶着兒子回國,也是屬意同陸家經營合作,但是像他們這樣的人,話從來都隻說三分,剩下的則要靠自己領會。
陸燕林沒有立刻回答,他垂眸看陸知,問他:“陸知,你想學嗎?”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陸知身上,他上前牽着陸燕林的手,搖了搖:“爸爸,是我太笨了,你不想教我了嗎?”
他的眼淚在眼眶裡打轉,可憐巴巴的。
嚴瓊女士率先看不下去了,她是個護短的人,也不是看不出好友話裡話外的意思,本來想着答應也沒什麼,都是合作共赢的事。
但是再怎麼遞話,也不能拿她的孫子作筏子,她抱着陸知,用手絹給他擦眼淚,逗他:“怎麼會,知知是最聰明的。”
辛太太面不改色,也隻是笑,捏捏陸知的臉:“呦呦,這麼黏爸爸,知知還是不是小男子漢了。”
話題就這麼揭過去了,陸燕林沒有表态,但是意思也很明顯了,要他們按着流程來,能合作到哪一步,隻看利潤。
陸知破涕為笑,小手摟着嚴瓊女士的脖子,親了他一下,從她身上滑下來,走到陸燕林身邊,牽着他的手,目光卻朝後看,似乎在找什麼。
但是很可惜,什麼也沒有找到。
陸知便心不在焉,從書包裡掏出一個小平闆,坐在旁邊玩拼字遊戲。
辛彌鶴想湊過去陪他玩,被不動聲色的嫌棄,他找陸燕林告狀,發現陸燕林和他聊着天,目光卻朝窗外看了幾眼。
金滿提着蔬菜和雞回了自己房間。
陸家公館的主體建築是三棟小樓,主樓高大寬敞,平時待客宴請都在那裡,兩側小樓要矮一些,也有直通的回廊。
他就住在右側小樓的一樓,房間不大,但是挨着梧桐樹,夏天很涼快。
他把雞拴在梧桐樹下面,回屋洗了個澡,換了一身幹淨的衣服。
金滿脖頸後有一條細細的傷疤,已經愈合,他伸手摸了摸,沒有什麼感覺。
手術後,醫生說隻要按時服藥就沒有問題,但是近段時間不能有性生活,也不能進行AO标記。
腺體增生不是什麼大毛病,但有一定概率會造成信息素失敏,無法感知到信息素。
雖然是概率非常小的事,但如果真的那樣,很少有人能繼續忍耐這樣的婚姻。
金滿做手術的時候想,如果他真的這麼倒黴,即使是陸燕林那種責任感很強的強迫症,也能找到一個好的理由離婚。
陸燕林并不是那種同情心很強的人,他做事向來幹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