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苑在當晚寫了信送給了夏江,向他詢問南吳皇室的情況。
夏江已經給她回了信。
葉苑坐在書桌前拆開信,燭光在旁邊搖曳着,外面很安靜。
信中寫道,南吳皇室有兩位皇子,一位公主。公主與大皇子是同父同母,而大皇子與小王子是南吳王室僅有的兩個兒子。大王子是草原部落貴族所生,小王子生母身份卑微,母親還是叛軍降伏下來的舞女。
大王子性格暴躁,現在暫管朝政。小王子則機敏過人,有很好的天賦,喜歡經商,想要将南吳和外界聯通貿易往來。老南吳王已經年邁,再過不久便會撒手人寰。這兩位王子的争鬥日益顯現出來。
葉苑看完将信折了,用燭火燒掉,空氣中有一股灰燼的味道,她打開窗,散散味。
她總覺得自己在哪裡見過這個小王子,如今知曉這身份背景便明了了。
葉苑又給甯嶺陵寫了回信,約他在書院共商要事。
第二日,甯嶺陵守時而來,桌上放着咖啡豆,屋子裡滿是飄香。
甯嶺陵坐下,問道:“姑娘今日找我所為何事?”
“不着急,先坐下。”
葉苑為他上了一杯咖啡,如今甯嶺陵聞着這味道已是習慣,每日都會來上一杯。
“你可知這咖啡豆産自哪裡?”
“姑娘有話直說,不必賣關子。”
“好,我這店中的這咖啡豆便是來自南吳商隊,我與他們有密切的合作。上次我同你講,做事需要徐徐圖之,最近南吳的小王子來京。京城要發生幾件大事。如今這老南吳王快要離世了,誰來繼位倒成了個謎題,你認為誰可以呢?”
她口中多次提到小王子,但甯嶺陵還是毫不遲疑地說出:“大王子,他在草原上擁有兵馬,母家勢力廣泛,自然是他。”
葉苑笑一笑:“我賭是小王子。”
甯嶺陵搖搖頭。
“你說小王子無母族依靠,可若他能背靠我們大庸呢?若未來的朝廷願意扶持他登位,相助他呢?”
甯嶺陵聽到眼睛微微瞪大:“姑娘是魔怔了?這…… 南吳草原離我們這裡甚遠,雖然我們有朝貢往來,但論起政事,是他們自己解決,更何況,又為何要去相助?”
他扶了扶衣袖,衣服無語模樣,喝口咖啡,深覺得這絲毫不可能。
葉苑歪了歪頭:“我同先生打賭,若我能以一己之力攪動朝局深潭之水,我要你心悅誠服,做我的幕僚。”
甯嶺陵站了起來:“姑娘有野心是好事,可這野心太大了,便是自負了。”
被如此說甚至被提醒,葉苑倒并未生氣,反而邀他一會兒陪她同往。
她店中的咖啡豆商,便是來自南吳。聽說這幾日小王子曾去找過這商隊。今日夏江要去接洽商隊商談生意,相信他們一會兒就可以見面了。
甯嶺陵先行告辭,葉苑看着他的背影。
甯嶺陵是一個清高自傲之人,就算上一世臣服于謝越,也從未真正臣服過,他心高氣傲,除非遇到能夠蟄伏、能夠在這算計中赢過他一籌的人。
這一次的朝賀宴,一箭雙雕,不!應該是一箭三雕!
第二日時辰尚早,葉苑戴着帷帽去了書院。
夏江已在門口等候,他備了一輛馬車,葉苑換坐這輛馬車坐了上去。楊桃被留了下來,并沒有跟着他們。
沒有人知道他們去了哪裡。
馬車在棧門前停下,這便是夏江之前采購咖啡豆的渠道。
夏江敲了敲門,外面出來了一個金瞳卷發的人,樣貌與大庸人并不相似,這人經常遊走于南吳與中原之中做些生意。
等了許久,那屋内的人似乎商量好了,将他們帶入了屋子之中。
幾個人将他們帶入一間房,把門全都關上,那房間裡有一夥人都在盯着他們,氣氛瞬間緊張了起來。
其中一人皮膚發黑,是健康的小麥色,他穿着黃色格紋圖騰的衣衫,顔色絢麗奪目。
他頭上戴着寶石抹額,左耳上最是特殊,打了三個耳環,鼻梁遠超出中原人的高挺,就連喉結也格外突出。
他就是有小狼王之稱的小王子。
葉苑一眼認出來了。
“就是你們一直在買咖啡豆?” 小王子發音很标準。
夏江站出來:“自然是的,如今我們的書院人越來越多,這咖啡豆的消耗便也多了起來,我想同你們做個交易,多買一些,在價格上給我們優惠,我們便長期供應合作。”
他們有貨要賣,我們有需求要出,這生意穩賺不賠,怎麼看都是筆劃算的買賣。
小王子盯着夏江看了許久。
“這倒是不錯,不過我們并不想同你們合作了。”
夏江露出詫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