屠大爺站在高台之上看着百裡西瑤離開的背影，若有所思。
不多時，有一個小厮回報。
屠大爺擡了擡眼，“查清楚了？”
那小厮回道：“都查清楚了，小先生帶回來的百裡東君是鎮西侯百裡洛陳的孫子，前不久西南道晏家就是他搶的親。之後名劍山莊，使出西楚劍歌，問道于天。而後小先生親自去到乾東城将他帶了回來。一起來天啟的還有百裡東君的妹妹，似乎是叫百裡西瑤，她就是那個扔珍珠的小姑娘。看起來像是陪着哥哥百裡東君來天啟玩的，沒有不同尋常之處。”
他頓了頓，“爺，一個姓張一和姓百裡，應當沒有什麼交集。”
“嗯，你先下去吧。” 屠大爺看着下方人聲鼎沸的賭場，暗自思量着。
回學堂的路上，蘇辰頻頻看向百裡西瑤。
百裡西瑤輕歎一聲，“你想問什麼？”
蘇辰有些猶豫，“小姐，你今日來千金台是為什麼？還說了那樣一番話。”
她頓了頓，“學堂公告已出，李先生要收最後一個關門弟子，我實在是不明白，你下注百裡東君為李先生其中一個弟子的原因。你是肯定李先生會收其他人嗎？”
百裡西瑤沉默了一下，她輕輕點頭，“是的。他會收下兩個人。”
蘇辰看向百裡西瑤，“小姐你要參加學堂大考？”
這是蘇辰唯一能想到的理由，百裡家兄妹一起參考，一起拜入李先生門下。
“唔。” 百裡西瑤鼓鼓嘴，“我确實會參考，但隻是為了以防萬一。老李的另一個徒弟應當不會是我。”
蘇辰輕輕搖頭，“我不太明白。”
百裡西瑤輕輕拍了下蘇辰的肩膀，“你之後會明白的。”
“不過。”
蘇辰看向百裡西瑤，“不過？”
她輕輕捏了捏蘇辰的胳膊，“你身上的肌肉好緊實呀！”
百裡西瑤又摸了摸自己的胳膊，“我什麼時候也能像你一樣就好了。”
她看起來有些許惆怅。
蘇辰聽到她的話嘴角抽了抽，“你好好吃飯，勤加練武就可以。”
百裡西瑤輕輕别過頭去，“那還是算了吧。”
“我覺得我現在這樣很好。” 邊說着，還點了下頭，“嗯。”
蘇辰看到百裡西瑤這副樣子頓時有些無語，她跟着百裡西瑤走這一遭終于明白蘇朝說小姑娘奇怪是為什麼了。她瞟了眼百裡西瑤，确實是一個奇怪的小姑娘。
百裡西瑤回到學院就看到他們所在的院子裡放着幾個大箱子。
百裡東君正坐在院中喝茶。
“回來啦。” 百裡東君擡了擡眼皮。
“可以和我說一下，為什麼這些東西是稷下學堂百裡東君收嗎？”
他放下茶杯，指着那幾個大箱子，問百裡西瑤。
小姑娘走到箱子前，打開了最上面的箱子，“他們好快呀。”
那箱子裡面是各種發冠，有玉石的，金子的，銀子的，甚至有玄鐵的。
蘇辰看着百裡西瑤拿出了其中一個黃金發冠，她猜想應當是送給蕭若風的。
誰知道，小姑娘往她頭上比了比，“嗯，不錯。”
她看向有些發愣的蘇辰，“你拿回去吧。”
蘇辰指了指自己，“給我的。”
百裡西瑤輕輕點頭，“用來搭配衣裳。”
那麼幾箱子金玉器就直接送給了當日第一次見面的蘇辰，百裡東君在旁邊看的直咂舌，“咋不見你給哥哥我買幾個。”
百裡西瑤想了一下，她看了眼蘇辰，而後看向百裡東君，将手中的金冠遞給他，“要不這個給你。”
百裡東君看妹妹手中的金冠，眼角的青筋直跳，“你送給她幾箱子東西，就給了我一個這！”
百裡西瑤慢慢收回手，而後将金冠放進箱子裡，蓋好蓋子，扭頭對蘇辰道：“你快拿回去吧。”
蘇辰看了眼箱子，“可是小姐，還有一些是女子钗環。”
言下之意，那些不是百裡西瑤買給自己的嗎？
百裡西瑤眨了眨眼，“你是女子呀，當然是給你的。”
她又看了看一旁的百裡東君，“我哥哥沒有穿女裝的喜好。”
蘇辰撓了撓頭，她還想再說些什麼，就看到百裡西瑤扭過頭，一副不想再讨論這個話題的樣子。她拱了拱手，而後一箱一箱的将東西搬進百裡西瑤隔壁的房間。
百裡西瑤走到院内的桌子旁坐下，輕輕倒了杯茶。
她看向沉默着坐在一旁的百裡東君，“哥哥，你在想什麼。”
“我在想學習内功心法。”
百裡東君看向百裡西瑤，“你說我要不要按照雷夢殺說的去修煉内功。”
百裡西瑤眨眨眼，“這個看你。”
她輕輕喝了口茶，“你要是想，我可以直接讓你成為老李的徒弟。”
“啥？” 百裡東君咧了下嘴，他皺着眉，面帶疑惑，“怎麼說？”
百裡西瑤想了一下，“其實有很多方法，我可以把那些人都毒倒，或者讓他們因為各種問題參加不了初試，又或者……”
話還未說完，就聽一道帶着點驚悚的聲音響起，“姑奶奶，你可别或者啦！”
百裡東君循聲望去，竟然是去而複返的雷夢殺，他挑挑眉，“你不是回家了嗎。”
雷夢殺也沒搭理他，而是快步走到百裡西瑤跟前，他面帶焦急，“姑奶奶，我知道你連我師傅都看不上，但是我求你，你不要破壞學堂規矩好不好！”
“破壞學堂大考之人可是要被拉去砍頭的！”
他看了眼一旁的百裡東君，“你也不知道攔着點兒。”
百裡東君指指自己，“我又說啥啦。”
他看向百裡西瑤，“妹妹，你那些方法還是算了吧，在怎麼樣咱也不能作弊不是。”
“我堂堂乾東城小霸王，居然要靠自己妹妹幫我作弊才能進入學堂，傳出去那我的面子要往哪裡放！”
百裡東君擡頭望天，他輕歎一聲，“我還是收拾收拾回乾東城吧。”
“哦。”
得到百裡西瑤的回複，雷夢殺略略放下心來，他看向一臉惆怅望着天空的百裡東君，有些好奇的上下打量他，“不是，你是真的一點兒都用不出來？”
百裡東君還是望天，“我連自己有内力這件事兒都不知道，你覺得我能會用？”
雷夢殺摸摸下巴，“那你的西楚劍歌是怎麼用的？難道真的一喝酒，你體内就會自動出現内力？這麼神奇的嗎？”
思緒飛轉間，雷夢殺一拍頭，“我知道了，應該是儒仙用了什麼法子把你的内力封印住了。而解封的大概率是酒。”
百裡東君不語。?“可是你也不能每次要用武功就喝酒吧，雖然考試時不禁止學子飲酒，但是你喝的爛醉也沒法考試呀！”
雷夢殺看向一旁默默喝茶的百裡西瑤，“說起來，西瑤，你身上好像是有很強勁的内力。那日侯府花園，你醉酒舞劍，我感受到過。”
“所以說，你們兄妹倆不喝點酒，是用不出内力的？”
百裡西瑤眨眨眼，“我的不是内力，而是靈力。”
“靈力？” 雷夢殺摸摸下巴，“難怪你的那股力量比内力更加醇厚通透。”
百裡東君扭回頭，“醇厚通透？”
雷夢殺想了一下，“怎麼說呢，像是我站在雪山之巅，又像是處在森林深處，又或者是身處碧藍的海底。有種幹淨通透的感覺，不像是人力所能及的，更像是來自于自然。”
百裡東君嘴角抽搐，“你那是什麼形容，我妹妹是山裡的野猴子不成？”
“不好說，真的不好說。” 雷夢殺搖搖頭。
“咦？” 雷夢殺看看百裡東君，又看看百裡西瑤，“你為啥不教給東君，你那個靈力？”
百裡西瑤看向百裡東君，後者正期待的看着她。她想了一下，站起身，走到院子正中央，張開手臂，讓陽光灑滿全身。
雷夢殺和百裡東君看着閉眼沐浴在陽光下的百裡西瑤，他們對視一眼，眼中盡是不解。
過了一會兒，百裡西瑤收回手臂，她眨了眨眼，若有所思。
雷夢殺猶豫了下，“咋啦？”
“我剛剛就是在修煉靈力。”
雷夢殺瞪大眼睛，“就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