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裡西瑤看向來人,“他們不會傷害人的,你們帶他們回去後,給他們上下藥。”
她頓了頓,“拜托了。”
四個小家夥緩步靠近學院的人,幾人見他們沒有攻擊的意思,就領着他們走出金武場。
判台上,柳月一拍扇子,“馭獸之術,可真是大開眼界。”
百裡西瑤看了眼雷夢殺,準備走回人群。
雷夢殺湊到她身邊,“不是姑奶奶,你下回要做什麼,咱們偷偷來不行嗎?”
百裡西瑤也不看他,“來不及了,那個人不是好人,他使用的也不是真正的馭獸術,隻是靠着從小對他們的毆打和饑餓讓他們屈服罷了,今日他丢了這麼大一個面子,那些小家夥回去不會有命活着的。”
衆人聽得認真,哪曾想堂堂将軍府竟然幹出這種事兒,真是不要臉。
“那你也不能上來就掐人家脖子呀,還有那手和腿。” 雷夢殺揉了揉太陽穴,“這事兒不好交代呀!”
百裡西瑤神色淡淡地看了他一眼,“李老頭會負責的。”
她頓了頓,帶有粉色的臉頰鼓起,“而且,我說了請和謝謝,還付了錢的。”
她轉頭認真地看着雷夢殺,“我可沒有占他便宜。”
此話一出,一陣寂靜,倒是百裡東君雙臂抱胸,很是認可的點點頭,“确實。明明是他不講理。”
一衆人瞪着眼睛,看着這兩個穿着相同的人,不是,你們這是什麼歪理,明明是那姑娘強買強賣!
葉鼎之摸了摸下巴,“這話說的甚是有理。”
人群之中,一道輕靈的笑聲傳出,“小姑娘這話說的不錯,兩顆極品南海珍珠,可遇不可求,那姓夏侯的哪裡吃虧了。”
衆人循聲看去,就見尹落霞正笑看着百裡西瑤,她朝着小姑娘眨眨眼睛,“明明是那姓夏侯的活該,誰讓他虐打動物的,小姑娘這叫替天行道,還損失了兩顆珍珠,真是可憐。”
一聽尹落霞的話,衆人頓時覺得頗為在理,之後金武場就傳出夏侯孟定虐殺成性,在金武場一個小姑娘花了重金買下受傷垂危動物的事情。
百裡西瑤在衆人的注視下,站回到原處,她看了看剛剛掐過夏侯孟定的右手,微微蹙眉,而後就見她舉着右手,左手在身上找着什麼。站在她身旁的葉鼎之和百裡東君面面相觑。
“你是在找這個吧。” 伴随着一道輕柔的聲音,一個白色的手帕伸到百裡西瑤旁邊。
百裡西瑤扭頭看向來人,一個身穿黑色勁裝的姑娘正友好地看着百裡西瑤,她的手上正拿着一個白色的帕子。
小姑娘看着那帕子眨了眨眼,那黑衣姑娘輕輕一笑,“幹淨的。”
百裡西瑤點點頭,伸手接過,而後仔仔細細地把右手擦了一遍,原來她是覺得碰過夏侯孟定的手太髒了,正在找帕子。
百裡西瑤擦好手,準備從頭上拿下一顆珍珠,那姑娘擺了擺手,“不用,不用,一個帕子而已。”
說話間,雷夢殺已經回到台上,他深呼吸幾口,而後朗聲道:“比試繼續。”
他拿過冊子,“接下來是張濟慈和越千。”
話音落,就看到黑衣姑娘朝着百裡西瑤笑了笑,“到我們了。”
二人在一衆人的視線中緩緩走上台。
越千站在台子上朝着百裡西瑤輕輕笑了笑,“我可不會因為你救了那些動物就手下留情的。”
百裡西瑤點頭嗯了一聲。
雷夢殺揉了揉眉心,大喊一聲開始,就向後退去。
越千抽出長刀率先向着百裡西瑤奔去。
隻見百裡西瑤不慌不忙地掏出一把扇子,而後往前一伸,霎那間場内空間發生了變化,台上的百裡西瑤和越千都被隐去了身形。
判台之上柳月看着下方消失的身影輕笑一聲,“這是奇門遁甲?”
比武台上,二人像是處在一個模糊的空間,百裡西瑤轉瞬之間便從越千的面前消失,而後出現在了她的身後,一扇子揮下,越千急速轉身,猛地向後退去。
比武台下,葉鼎之看着空蕩蕩的台子挑了挑眉,“你妹妹竟然連奇門遁甲也會。”
百裡東君隻蹙眉一瞬不瞬地看着台上,并沒有回答他的話。
台下衆人早已沸騰起來。
“這姑娘到底是什麼人。她們怎麼都消失不見了!”
“這是奇門遁甲嗎?可這不是諸葛家的秘傳嗎,她怎麼也會?”
“不對,這不是奇門遁甲,乍一看确實很像,但是這個卻更像是一個陣法。”
陣法之内,空間、時間皆由列陣之人決定,想要破陣而出隻能找到陣眼所在。百裡西瑤借助陣法藏匿行蹤,越千是女子在使用長刀時不會用蠻力,而是更擅長使用巧勁,且更加注重技法和身形相互搭配,往往會選擇出奇制勝,殺敵于先。可是這一次百裡西瑤展開陣法,将她困在其中,破壞了她的攻勢。
在越千找不到方向時,百裡西瑤猛地從她前面閃出,她揮刀砍向百裡西瑤,隻是一眨眼,百裡西瑤又消失不見了。
越千輕笑一聲,“怎麼打算偷襲我?”
她手握長刀,閉上雙眼,仔細辨别周圍的聲音。
百裡西瑤輕輕點腳,她一躍而起,同時将手中的扇子甩出。
越千右耳微動,她猛地睜開雙眼,刀身翻着寒光朝左方而去。
陣法破,百裡西瑤站在越千身後,她的手輕輕放在越千的脖頸處,不遠處原本被她拿在手中的扇子被砍成兩半插在地上。
越千蹙眉看着脖子上的手,“我知道你想聲東擊西,可你剛剛是從左邊過來的。”
百裡西瑤輕輕搖頭,她語氣清淡,“陣内空間方位皆由我定,你在揮刀時,我已經調轉了方向。”
“原來如此。” 越千輕輕搖頭,她看向雷夢殺,“我輸了。”
雷夢殺點點頭,朗聲道:“這一場,張濟慈勝!”
百裡西瑤走下台,她輕聲對着百裡東君說道:“哥哥,加油。”
話音未落,今聽到雷夢殺大喊,“百裡東君,燕飛飛。”
百裡東君一拍妹妹肩膀而後飛身上台。
葉鼎之看着百裡西瑤挑了挑眉,“你怎麼學會的的奇門遁甲的?”
他看了不遠處角落裡盯着他們的諸葛雲,笑了笑,“那諸葛雲可是面色不善的盯着你呢。”
百裡西瑤也不在乎,隻看着台上的百裡東君,“我以為你知道。”
“初試那天我破了他的奇門遁甲。”
葉鼎之摸了摸鼻子看向台上,“确實。”
比試台上,百裡東君一躍而起躲過了燕飛飛的小刀,他整個身體高高掠起而後往下一劃,眨眼的功夫,已經到了燕飛飛身邊。
“三步追蟬?那現在你得看清楚,到底誰是蟬,誰是追的那個人了。” 百裡東君勾唇一笑,揮起一掌直逼燕飛飛而去。
燕飛飛一驚,猛地往後一掠,“你……武功不該如此?”
“你沒聽過一句話,叫藏拙嗎?” 百裡東君怒喝一聲,忽然轉身對着台下道,“那些個平日裡老想着拿饅頭砸我的蠢貨們!讓你們看看!為什麼小先生會選我!”
雷夢殺背在身後的雙手捏了捏,他挑了挑眉毛,“還真是解氣啊。”
葉鼎之看着百裡東君的身法頗為感歎,“他真是成長了。”
燕飛飛一邊往後退,一邊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你這不是三飛燕!”
“誰說這是三飛燕了?” 百裡東君步伐輕盈,整個追擊動作一氣呵成,說不盡的潇灑從容,“這是我自創的輕,一醉千裡。”
“好一個一醉千裡。” 柳月公子笑道,“很久沒見過,這般從容的身法了。”
百裡西瑤看着台上哥哥的身法,而後望向了遠處的高閣,那裡正坐着一個戴着血紅色鬼面的人,他輕輕敲了敲面具,“這兄妹倆很是不錯啊。”
一個曼妙的聲音自閣内傳出來,“老闆,這個百裡東君最後真的能成為李先生的弟子嗎?”
“或許吧,我看他妹妹對成為李先生的徒弟沒什麼興趣,參加考試似乎是有其他的目的,那現在就隻有葉鼎之了。” 姬若風緩緩說道,“葉鼎之消息查到了嗎?”
“剛剛有弟子傳來消息,說這葉鼎之行蹤飄渺不定,第一次被人們看到時是在北邊的蠻國,之後十年行蹤遍布蠻國、北離、南訣以及三十二佛國,但這似乎是他第一次來天啟城,不過來天啟城後,青王見過他。”
“青王……這個王爺,心有點急啊。” 姬若風幽幽地說道。
“那老闆,那個百裡西瑤呢,我們的人一直沒有查到她之前的消息。”
姬若風歎了口氣,“隻能等了,她身上的秘密太多。”
場中燕飛飛已經冷汗淋漓,百裡東君卻依然窮追不舍,燕飛飛趁着百裡東君不備向後撒了一把銀針,百裡東君佯裝滑倒,一個閃身他腰間長劍瞬間出鞘,燕飛飛感覺脖子上微微一涼。
兩人錯身而過。而後長劍回鞘,百裡東君轉身,笑着說道:“的确比想象中結束的要快。”
燕飛飛摸了摸脖子上那道淡淡的血痕,心中不禁一陣恐懼,他重重地喘了幾口粗氣後轉身,拱了拱手,“多謝手下留情。”
“好劍法。” 葉鼎之一邊拍掌一邊望着走下台的百裡東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