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玄羽也是輕輕瞥開眼,他手握拳放在唇邊輕咳一聲,“那個既然拜師禮結束,那我們就再會吧。”
他看向李長生,“小李,有空來山上喝酒啊。”
李長生朝着他點了點頭,“放心吧老張。”
他身旁的一群年輕人紛紛俯身朝着張玄羽拱了拱手。
隻是站在一旁的公輸長老并未說話,但笑的十分燦爛。
張玄羽朝着李長生點了點頭,而後一揮手,水幕消失,那珠子飛回到張濟世的荷包裡。
“張濟慈,葉鼎之,百裡東君。” 張濟世沉聲叫了三個少年。
葉鼎之和百裡東君頓時渾身一激靈,他們對視一眼,隐隐有種不好的預感。
隻見張濟世紅唇輕啟,“你們三人因違反門規,我現以代掌門的身份對你施以掌刑,上前來受罰吧。”
一聽這話,衆人齊齊看向三個少年,雷夢殺湊近笑的開心的李長生身邊,輕聲問道:“師父,什麼是掌刑。”
李長生一挑眉,“就是打手闆。”
“哦,打手闆呀,還可以。” 雷夢殺點點頭,在他的印象裡,打手闆不會太疼,誰小時候沒被戒尺打過手闆呢。
李長生瞥了眼俊眉輕蹙的蕭若風,“他們山上用的可不是尋常戒尺。”
隻見張濟世手中出現了一個長約十二寸的黑白戒尺,那戒尺并不是用竹、木等材料制成,尺身呈玄黑色像是精鐵,手柄則是白玉制成正隐隐散發着寒氣。
柳月好奇地看着那戒尺,“這是……”
“嘿嘿。” 李長生輕笑一聲,“這戒尺的尺身是用千年寒鐵所制,手柄則取自雪山上極寒之地的靈玉,這一尺下去可是鑽心透骨的疼,那寒鐵的寒氣會直接破掉内力,就算是想用内力護住手掌也是不可能的啦。”
一聽這話,蕭若風眉頭擰的更緊,他薄唇緊抿,擔憂地看着百裡西瑤,而其他師兄弟幾人點頭看向那三個少年,王一行則是早就悄悄地遠離他們生怕被波及到。
聽完李長生的解釋,百裡東君啊了一聲,他面帶不解,“我不是門内弟子也要受罰嗎!”
張濟世眯了眯眼,“當然,你是濟慈的哥哥,也算是半個門内弟子。”
葉鼎之才是真的欲哭無淚,誰想到他才剛剛拜入師門,第一件事兒竟然是受罰被打手闆,可是現在後悔也來不及了。
另一邊,水幕消失,百濟朝着張玄羽和公長老拱了拱手就離開了。
張玄羽看了眼一旁的公輸長老,“濟慈被罰你就這麼開心。”
公輸長老笑的開心,她挑了挑眉,“還可以吧,那小家夥可算是受到點教訓了,誰叫她炸了我的爐子呢。”
她瞥了眼一旁的張玄羽,沒好氣地說道,“你們那時還都攔着我,護她護的跟眼珠子似的。”
張玄羽右手握拳放在嘴邊,輕咳一聲,他看了眼嘴角高高揚起的公輸長老,“你不也很是疼愛她嘛。”
公輸長老撇了撇嘴,“那也不妨礙我想揍她一頓。”
她打量了一番身旁,看起來頗為氣定神閑的張玄羽,“那個叫蕭若風的小子身上挂的是辟邪珠,一看就是濟慈給他的,你也不着急?”
張玄羽背着手看着遠處的流雲,“有什麼可着急的,一個珠子而已。代表不了什麼,我更擔心另一件事。”
他頓了頓,“那蕭若風身上紫氣萦繞,龍相已成。若是為帝或許是下一個蕭毅也說不定,這蕭家這麼多年仍然氣運未減。”
公輸長老點點頭,“确實,蕭毅的那個孫子很是不錯。”
張玄羽輕輕歎了口氣,雪白的眉毛微微蹙起,“也不知,他和濟慈的相遇是好事還是壞事,若是他想要濟慈助他為帝……”
公輸長老擺了擺手,“哎呀,濟慈又不傻。”
張玄羽輕輕搖頭,“她是不傻,但她這算是初次下山,以往回家身邊都有人護着,也很少出府。”
“她哪裡懂得人心難測,要是同樣的事情再發生…”
公輸長老伸手拍了拍一旁的張玄羽,“你就安心吧,這不是還有李長生嘛,那家夥一定會護好濟慈的。”
張玄羽面露擔憂,“我既希望她可以展翅翺翔,可又不想她曆經風雨磨難。”
“你這也太貪心了吧。” 公輸長老輕笑一聲,“成長哪有不經曆風雨的。”
張玄羽扭頭看向一旁的公輸長老,面上的紋路更顯蒼老,“可我私心并不想讓她成長,成神之路太過艱難,一旦成神,往後也隻能與孤寂為伴。”
公輸長老輕輕一蹙眉,“誰說她成長了就一定會成神的,這小丫頭倔強的很,她若不想,沒人能強迫她。”
“哎,就怕她想啊。”
“那也是她自己的選擇。” 公輸長老神色認真地看着張玄羽,“我們隻要尊重她的選擇,支持她就好了,其他的都不重要。”
“可是……”
公輸長老很是無奈,她輕輕揮了揮手,“沒有可是,師兄,你真的是,越老越煩人,磨磨唧唧的。”
她一撇嘴,“不聽你磨叽了,我走了。”
說話間公輸長老幾個閃身便不見了蹤影。
張玄羽看着公輸長老離開的方向輕輕搖了搖頭,他微微側頭朝着一個方向輕聲說道,“你都聽到了吧。”
張濟民從暗處走出,他朝着張玄羽輕輕拱手,“師父。”
“濟慈自己的選擇,我們隻要尊重支持就好。” 張玄羽轉身看向他,“你以後也不要整天生悶氣。”
他皺了皺眉,很是不滿的樣子,“本來就一張冰塊臉,現在更難看了。”
“我隻是……”
“我知道,濟慈是你一手帶大的,你是最不希望她受苦的人,可是孩子大了就會有自己的想法。” 張玄羽對着這個徒弟很是無奈。
“再說了,你和濟世那會兒我不也是尊重你們的選擇嘛。”
聽完張玄羽的話,張濟民額角跳了跳,“那是因為你很少管我和師姐吧。”
他小聲地嘟囔着,“明明自己當甩手掌櫃,說什麼尊重,自由。”
“嘿!” 張玄羽沒好氣地看着木着一張臉的張濟民,他輕哼一聲,“反正,你之後自己和濟慈說吧,那小丫頭看你不理她,難受到不行。”
張濟民輕輕嗯了聲,在張濟慈小時候,他們的師父張玄羽就經常閉關,師姐張濟世又是個不會照顧孩子的,向來都是他在照顧小小的張濟慈,從她牙牙學語到蹒跚走路再到握劍學劍,張濟民從見到小姑娘的第一面起就把她當成了自己的女兒。
張濟慈成長路上的每一件事,張濟民都參與其中,他親眼見過小姑娘的疼痛,不屈,和對抗。直到那日他聽到張濟慈想要下山曆練,張濟民氣急了,兒行千裡母擔憂,那麼小的孩子要如何面對外面的狂風暴雨,險惡的人心。可是張濟慈還是選擇下山,他很生氣,生自己的氣,氣自己的無能為力。
張玄羽看着一旁頗為沉默的張濟民歎了口氣,“你将她養大不就是為了讓她有自己的想法,走自己的路嘛。幼鳥終将離巢,你這個鳥媽媽又能護她到幾時呢。”
聽到張玄羽的話,張濟民很是無奈。
“我以後要不就叫你鳥媽媽好了。” 張玄羽挑了挑眉,他語氣輕快,雙手往身後一背,緩步往後山方向走去。
“師父~” 張濟民無奈地叫了他兩聲,皺着眉頭跟上了張玄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