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凜冬目光渙散，眼前一團紅彤彤的影子晃啊晃，“林霖你讓她别轉了！這樣我怎麼喝呀！”

“好好好，你先坐下。”

林霖語氣無奈，她真沒想到隻有3度的酒，慕凜冬也能喝醉，還是一杯倒。上次她來，直接喝最烈的酒，以至于現在根本不清楚她的酒量在哪裡。

唉，說什麼都晚了。

“你朋友喝醉了。”黃衫月說出一句陳述句，她帶着笑走近，對林霖發出詢問：“需要幫忙嗎？”

林霖打量起眼前靠近的女人，露出防備，主要是這人标準的“壞女人”長相，紅發，壞笑，妩媚。

實在難以信任。

“不…”

她還沒說完一句完整的“不用”，視線裡便又多了一個女人，不過這人看着有些眼熟。

不認識，但應該見過。

“哇，好美的酒。”

林霖還沒反應過來，身邊剛被她扶着坐下的慕凜冬一個箭步竄出去，她邊笑着邊撲到顧昀之懷裡，臉蛋紅彤彤的，說話也含糊不清，“好香呀～”

吓得林霖驚呼一句：“我艹！”

她試圖把慕凜冬拉過來，但是她紋絲不動，甚至把顧昀之抱得更緊了，林霖止不住的對這個小姐姐道歉：“抱歉抱歉，我朋友喝醉了。”

“沒關系。”

顧昀之任由慕凜冬抱着，内心貪婪地盼望這一刻被延長，或許隻有慕凜冬喝醉了，她才有機會靠近。

她雙手撐在慕凜冬的腰側，幾乎沒有贅肉的纖細腰肢，仿佛輕輕一折就能斷掉。

瘦了好多。

懷裡的慕凜冬又開始不安分，她頭發散亂在顧昀之的襯衫上，微微擡頭，下巴抵在顧昀之胸前，膈得顧昀之胸口疼痛又滾燙。

顧昀之低頭看着她的臉，見她睜開眼，眼尾微紅，眼神迷離，完全不知道自己在幹什麼。由于喝了酒，她呼吸間就有酒的味道傳出，很好聞，是甜甜的草莓味。

忽然，她開口說話了。

“老婆！”

“老婆帶我回家！”

林霖瞳孔地震，本來看着這個陌生女人對慕凜冬的态度就有些不對勁，現在聽慕凜冬這麼一喊她就想起來了。

這人就是顧昀之，她曾在慕凜冬的相冊裡見過。也是當初慕凜冬喝醉了，哭着喊着要找的人，而且見不到就不回去，誰來勸也沒用，最後放她一個人蜷縮在卡座裡睡了一晚。

“你就是顧昀之！”

“你都結婚了！”

兩句同樣語調、語氣的話，同一時間說出，一句來自林霖的肯定式驚訝，一句來自黃衫月的滿臉不可置信。

黃衫月說完這句話，挎上包，扭頭就走，“早說嘛，結婚了我可不追。”

林霖無力吐槽她的行為，待她一扭頭看見面前兩位“如膠似漆”的模樣，氣不打一處來，“你個渣女還來幹嘛？”

慕凜冬會躲着顧昀之，她林霖可不會。

顧昀之這才擡頭，目光平靜，沒有因為林霖的話有絲毫波瀾，“不做什麼。”

“那就把我女朋友放開。”

林霖毫不客氣推她一把，用力把慕凜冬拉了回來，雙手護在她周圍，動作很親密。

顧昀之往後踉跄兩步，站定，垂落在腿側的手不自覺蜷縮起來，指甲深陷肉裡，微微顫抖，她咀嗫着嘴唇半天沒說出話。

所以，她還是晚了。

林霖看着顧昀之黯淡下去的目光，心裡祈禱：就這樣快走吧，慕慕，别在這時候犯傻。

可老天爺就愛和她作對，懷裡的慕凜冬努力睜大雙眼，有幾分可愛，她東看看西看看，最後掙脫林霖的懷抱，“林霖你别拉我，我老婆要帶我回家啦。”

慕凜冬鬧着，又一頭紮進顧昀之懷裡。

林霖扶額苦笑，慕凜冬這股氣勢十頭牛也拉不回來，隻希望她不要後悔。

顧昀之眼睛一亮，林霖是暖暖的好朋友，她不是暖暖的女朋友。懷抱裡溫香滿懷，讓顧昀之的理智回歸，“林小姐，既然你不是她女朋友，還喝了酒，就讓我送她回去吧。”

林霖冷冷看着她，又看看她懷裡的慕凜冬一副“你快點說，說完我要走了”的模樣，低着頭擺擺手，不願再面對。

“走吧。”

她先一步走出卡座，又回過頭，那兩人還保持着擁抱的姿勢，顧昀之的眼神溫柔得能滴水。

*

“先上車好不好？”顧昀之半抱着慕凜冬，讓她靠在自己懷裡，一手略微艱難地打開車門。

慕凜冬頭抵在她的鎖骨上，瘋狂搖頭，“不要不要。”

“乖。”

顧昀之沒想到喝醉了的慕凜冬這麼粘人，片刻也不願與自己分離，從前，她們都不喝酒的。

叫個代駕好了。

她摸摸慕凜冬腦袋，調整站姿，讓她靠的更舒服些，兩人站在路燈下，顧昀之一手抱着她的腰，一手查看師傅的位置。

“暖暖，你住哪個哪間房呢？”

顧昀之隻知道慕凜冬住在單身公寓，但不知道具體房間樓号。

慕凜冬悶着頭，不回答。

顧昀之沒再問。

代駕師傅不一會就到了。

上了車後，慕凜冬漸漸安靜下來，或許是酒精開始沉澱，顧昀之感受到綿長的呼吸從耳邊傳來，灑在她的臉側，癢癢的。

窗外霓虹閃爍，顧昀之輕輕歪頭，也不敢用力，就讓她們保持相互依偎的狀态，享受這偷來的片刻安甯，車窗上倒映出她們的臉，顧昀之看見自己的嘴角一直上揚着。

就這樣，再久一些。

“到了。”

代駕師傅在瀾庭别墅的車庫裡停下。

“好，謝謝。”

顧昀之付了款，代駕師傅騎着他的折疊小車離開。

顧昀之卻沒有馬上離開，身邊的慕凜冬還在安穩睡着，時不時發出輕微“呼噜”聲，乖巧可愛。

她就那麼盯着她的臉，漸漸看入了迷，恍惚間好像回到了她們在一起的日子，那些纏綿的氣息讓周遭氣壓變低，空氣變得潮濕稀薄。

慕凜冬微張着唇，口中的清甜味道飄進顧昀之的鼻子，還帶着她身上獨特氣息，讓人沉淪。

眼見着兩人距離拉近，紅唇之間隻剩一個指節的空隙，顧昀之擡眸，慕凜冬薄如蟬翼的眼睫倏爾顫動，下一秒，她的眼睛緩緩睜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