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凜冬輕笑出聲，一個人怎麼可以被騙這麼多次？而且她第一個念頭居然是顧昀之還是有人陪的，那就好。

“你笑什麼？”顧昀之聽見一聲不遠處發出一聲輕哼，擡眸望向慕凜冬。

“隻是想到一件很可笑的事。”慕凜冬自嘲般說道，她收斂心神，再次看向顧昀之時眼眶不易察覺的泛紅，她手指戳戳自己嘴角，笑得妥協又無奈，“嘴角。”

“啊？”顧昀之輕呼出聲，她先是驚訝，而後反應過來迅速捂住自己的嘴巴，像個被發現偷吃零食的小孩子。

慕凜冬笑意更深，“騙你的。”

傻子。

顧昀之放下手，突然變得無措，她不懂慕凜冬怎麼和她開起玩笑了，兩人的關系瞬間被拉近，不是身體距離拉近，是心理關系拉近。

這樣熟稔的語氣，她有太久沒聽見了。

“你晚上需要住院嗎？”慕凜冬幫她把一次性碗筷的殘骸收拾到垃圾桶裡，扭過頭看着顧昀之。

顧昀之搖頭說：“不用。”

“那我送你回去。”

“好。”

慕凜冬沒有車，她是打車把顧昀之送回家的，到了瀾庭别墅前的鐵栅欄門，慕凜冬停下腳步，“就送到這裡。”

顧昀之不敢反駁，她已經被慕凜冬的操作迷得神志不清，稀裡糊塗，她說什麼就是什麼。

“好。”

慕凜冬看着顧昀之一步步走進鐵栅欄門，再一步步進入瀾庭别墅大門，關門那一刻，顧昀之朝她揮手。

慕凜冬也揮揮手，動動嘴唇沒有發出聲音地說了一句：再見。

再打車回家時，時鐘已經走到十二點，慕凜冬直接癱坐在沙發椅上，放空腦袋，涼氣從頭頂的中央空調吹出，帶來涼爽。

自從顧昀之回來後，她似乎就沒有安穩過，回想這些天的經曆居然比這一年都精彩，慕凜冬哂笑出聲。

拜托，不過三天而已诶～

或許應該再給她一次機會？

畢竟顧昀之說過要重新追求她對嗎？何況，她總是狠不下心，總是心軟，又幹嘛折磨自己？不如順水推舟。

至少這樣，日子才會開心一些，隻是有些事情也要趁着約會時間好好談談。

心結要解開。

——

第二天，慕凜冬在公司打完卡直奔澄海，她沒有預約但進入公司後也沒人阻攔，像是被人特意交代過，錯過上班打卡點，慕凜冬乘坐電梯順利來到頂層總裁辦。

慕凜冬走到門口，雖然玻璃門敞開着，她還是禮貌性敲了敲。

裡面站着一位熟人，待她聽到敲門聲扭過頭，慕凜冬很自然同她打招呼：“方秘書，早上好。”

“慕小姐，你好。”方淑自然認識慕凜冬，她們曾經還有幸見過一次，“顧總在辦公室裡等你。”

“好。”

方淑知道慕凜冬會來，畢竟昨晚顧昀之就和她交代了。

慕凜冬也沒有和方淑多寒暄，她們實在算不上熟悉，反而非常生疏，除去昨晚單方面見面，就隻說過一次話。

她擡步到裡間辦公室門前，手指輕扣在門上。

“進！”

裡面傳來顧昀之的聲音，慕凜冬推門進去，待門關上後，隔絕了外面的一切聲音，隻剩下高跟鞋落在地闆上的“哒哒”聲。

“顧總。”慕凜冬走到顧昀之桌前，她今日看起來氣色好了很多，面色紅潤，“這次……”

慕凜冬沒有廢話和她重新同合同條件讨論一番，顧昀之認真聽着，時不時回應兩聲，最後兩人達成共識，顧昀之利落地在合同上簽下名字。

“合作愉快。”慕凜冬與她對視。

“合作愉快。”顧昀之朝她伸出手，兩人指尖輕觸，是久違且難得的和平相處。

慕凜冬今天化了一個乍看清淡如水的妝容，妝面幹淨淡雅，實則每一筆都恰到好處，越看越覺得精緻。白色網紗吊帶裙外搭休閑西裝顯得身材高挑有型，優雅不失風度。

如墨一般烏黑的秀發自然垂落在慕凜冬的肩頭，發梢随着她說話的動作在她鎖骨周遭亂晃，晃人心神。

顧昀之聽慕凜冬說話時，面上不顯但實際心不在焉，今日的慕凜冬看起來格外美麗，她總是看着她沒兩秒就開始走神，注意力無法集中。

“那我先走了？”慕凜冬出聲提醒，這話已經是她說的第二回了。

“好。”顧昀之這才回神，她呆愣地看着慕凜冬走遠，在她要踏出門的那一刻喊住她：“暖暖。”

慕凜冬聽到動靜回頭，“顧總在公司不要叫我小名。”

語氣間沒有斥責，沒有害羞，沒有任何情緒，隻是再簡單不過的一句提醒，顧昀之點頭說：“好。”

慕凜冬揚唇一笑：“顧總還有什麼事嗎？”

“别忘了我們的約會。”

“不會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