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昀之的動作很輕，不疼，像被小貓撓了一下。
“人都走了。”慕凜冬貼在她耳邊說話，顧昀之實在粘的太緊，她沒辦法推開。
“嗯，頭暈，讓我靠一會。”顧昀之帶着鼻音說話，聲音軟糯好似真的難受。
她說話時，溫熱的呼吸撲灑在慕凜冬鎖骨處，濕濕黏黏帶着微不可查的酒氣，迷惑人的心智。
“好，就一會。”
說一會就是一會，因為董珍珠把車開過來了。她降下半道車窗，看着外面兩人的親密動作，小聲對慕凜冬道：“要上車嗎？”
慕凜冬啞然失笑，她輕拍了下顧昀之的後背，“先上車。”
“嗯。”
這會的顧昀之好像又不醉了，她步伐緩慢但目光直挺，不偏不倚地打開了車門，并且還回頭招手讓慕凜冬先進去。
慕凜冬慢了半拍沒有動作，顧昀之還知道催促她：“快來。”
“好。”
董珍珠看着這一切什麼也沒說。
“去瀾庭别墅？”
待兩人都坐好後，車門關閉，董珍珠詢問後座的人。
慕凜冬剛要點頭，坐在身側的人又開始不安分，直直倒在肩頭，自己找了個舒服的位置靠着，左手似是不經意拉了拉她的衣袖，語氣任性：“不回去。”
輕到除了慕凜冬沒人聽見她的話。
慕凜冬對她這做法感到無奈，但還是默許了，“你先開回自己家吧，一會，我送顧總回去。”
董珍珠透過後視鏡看見後座兩人的親密舉止，默默說了聲’好’，還貼心地把車擋闆升起來。
車在馬路上行進，右肩上沉甸甸的重量莫名讓人安心，慕凜冬輕輕歪頭，臉頰與顧昀之的發頂接觸，柔軟發絲傳來淡淡茉莉花香。
安靜車轎内，顧昀之閉着眼說話，“國慶，你有安排嗎？”
她晚上隻抿了一口紅酒，不至于醉，但太陽穴那塊有些暈乎，可能是昨晚着涼，白天又看了太久的文件，眼壓過高導緻的。
此刻靠在馨香裡，不願起來，享受片刻甯靜。
慕凜冬聽到她的問題，思考了片刻，白天開早會時也說到了這件事。周三就是國慶第一天，白蘭提到公司團建會在國慶期間舉行，為期三天的海島之旅，吃行住費用公司全包。
“公司團建。”
“幾天？”
“三天，一号開始。”
“哪裡？”
“在海市的一個小島上，叫神龜島。”
慕凜冬說完自己都笑了，她第一次聽說這個名字時還去搜了下，是個航拍圖神似烏龜的小島，據說它之前叫神鳴島，後面被傳着傳着就改成了神龜島。
“嗯。”
兩人像是朋友般閑聊幾句，車很快到達了目的地，慕凜冬下車和董珍珠交接開車。
“慕慕，路上小心。”
“好。”
慕凜冬看着董珍珠走遠把車窗合上，開車離開，身後的擋闆已經被放了下來。顧昀之斜靠在車窗上，她坐在車後座的右面，從這個角度看過去正好能看見慕凜冬的側臉，目光緊緊跟随。
慕凜冬開車時很認真，眉頭心總是微微擰着，握在方向盤上的雙手骨節分明到有些瘦削，她晚上吃飽了嗎？
國慶的車展第三天才開始，她們公司也可以團建，這樣又能和慕凜冬多待一段時間，顧昀之想着不自覺笑了聲。
慕凜冬注意到了往後視鏡裡一看，顧昀之不知在想什麼，姿勢沒了往日的矜持，身體十分柔軟且放松的靠在車窗上。
開慢點吧。
車開的再慢也有到達目的地的時候，瀾庭别墅的身影在眼前逐漸清晰，慕凜冬停好車轉頭看向後座的顧昀之。
她閉着眼，已經睡着了。
慕凜冬看了眼手機21：50，從這裡回去需要兩個小時，等十分鐘，十分鐘後顧昀之再不醒就喊醒她。
——
顧昀之幽幽轉醒時還有些發懵，脖子酸酸的。
這是在哪兒？
“醒了？”
前面傳來慕凜冬的聲音，顧昀之馬上想起來自己先前在回家的路上，居然睡着了。
“嗯。”
“早點進去休息吧，我先回去了。”
“好。”
慕凜冬下車就直接離開了，獨留在車上的顧昀之忽然想起了什麼，她看了眼手機，現在已經十點半了。
她推開車門急急忙忙追上去。
“暖暖，等一下。”
慕凜冬剛走出去沒多遠，聽到身後有人喊她，立刻回頭詢問：“怎麼了？”
顧昀之一步步走到她面前，“今天很晚了，要不要留宿？”
“我家裡有很多空房，經常打掃，都是幹淨的，被子也是前兩天剛洗過曬過，衣服也有全新的，你可以穿，就一晚，明早我送你去公司。”
“可以嗎？”
顧昀之一口氣說了一串話，偏生最後問’可以嗎’的時候變得怯生生，兩指輕輕勾着她的衣擺，什麼意思不言而喻。
慕凜冬聽見了自己的回答，“好。”
她本來想等十分鐘叫醒顧昀之，但扭頭看見顧昀之疲憊的臉龐，即使睡覺也不安分皺着眉，她又于心不忍了。
再等等吧，她告訴自己。
于是一個十分鐘接着一個十分鐘，直到顧昀之自己醒來。
——
溫熱的水從淋浴噴頭落下，慕凜冬瞬間被淋濕，小小一方浴室被白色水汽籠罩，她仰頭任由水流滑過她的脖頸，鎖骨…
門外顧昀之把衣服放好，輕敲了下門：“衣服給你放門口了，我走了。”
給慕凜冬拿被子時她才發現自己少拿了個小物件給她，盡管是洗過一回，還全新的，但想到慕凜冬之後會穿着她，顧昀之就感到莫名羞澀。
裡面的人似乎沒聽見，顧昀之加大了敲門力道又說了一回，這次得到了回應。
“好。”
浴室内的水聲停下，瓶瓶罐罐碰撞的聲音此刻格外清晰，顧昀之一時間沒有出去，磨砂質感的浴室門并不會讓人看見裡面的，但模模糊糊又惹人遐想的聲音更有畫面感。
這種感覺，太美妙，又太不妙了。
慕凜冬裹着浴巾出來時，門口正放着她需要的小物件。
她拿起來很快回到浴室。
聽見門關上後，顧昀之捂着砰砰跳的心髒，從牆面滑坐在地上。
慕凜冬洗澡的地方是個獨立浴室，不在房間内，顧昀之聽到腳步聲越來越近時已經躲無可躲，幸好，她又回去了。
讓人心驚膽戰的小插曲很快過去。
顧昀之回房洗了個澡，洗去一身疲憊和滿腦子的旖旎想法。
慕凜冬睡覺的客房就在她隔壁，顧昀之先前在車上睡過一會，現在正清醒着，閑來無事，她拿出手機給方淑發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