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嗎？我記得差不多就這意思，無所謂，都一樣，你就當我在誇你。不想學習，誰也别想逼我學習，暈字懂不懂？從小到大作文什麼的我都沒寫滿過，寫個五十多字就犯困，好無聊的東西，沒意思。”
“……”
受不了了，尤利西斯沒有再跟她插科打诨，望向路邊的風景，而伊芙琳依舊喋喋不休。
“話說三十一也沒有很老吧？老年那種不得是六十七歲，大學四年讀完要是讀研讀博什麼的，再工作兩年也就差不多三十一了。你怎麼連個戀愛都沒有談過？你不會那方面不行吧？”
“……滾。”
“哎，不行也沒事的，頂多就是快一點，多來幾次也可以的。”
尤利西斯淡淡地吐字：“十三點。”
—
華燈初上，燒烤店門口，一排火爐火熱的工作着，炭火熊熊燃燒，發出噼啪的聲響，火焰在烤串間跳動，烤肉的香味四溢，升起的煙霧缭繞為此蒙上了人間煙火氣。
疾馳的摩托停靠下來，伊芙琳長腿撐地，摘下頭盔挂在後視鏡，一名青年就朝她們跑來，後面跟着慢吞吞垂頭玩手機的少年。
前頭的青年身着不規則紅色吊帶連衣裙，金色的卷發如瀑布垂落在脊背，亮金色的眼瞳漂亮澄澈，笑容明媚大方，熱情似火地擁抱住伊芙琳，說道：
“嗨！甜心！好久不見！”她湊到伊芙琳面前親吻她的臉頰。
“嗯哼，好久不見。”伊芙琳笑了笑，轉頭看向尤利西斯介紹：“這是我一個朋友，也是高塔的，你應該也聽過他的一些傳聞，尤利西斯，打個招呼？”
“你好，尤利……”尤利西斯話剛說幾字就被她一把抱住，行了個貼面吻，言語徹底卡殼。
“你好呀！很高興認識你！溫蒂·斯圖爾特！高塔焰火軍隊成員，你呢？”她笑着松開尤利西斯，不由得讓人聯想到美劇熱切奔放的姑娘。
尤利西斯後退了兩步保持距離，開口：“尤利西斯·薩洛揚，飓風隊長。”
“甜心，你怎麼這麼害羞？”
尤利西斯：“……”
“哎哎！溫蒂，别鬧！回來回來，你太熱情了，收着點兒，一起去吃點好吃的。 ”伊芙琳急忙拉住溫蒂說。
“伊芙琳，你請客。”看手機的少年擡起頭，耀金色短發額頭挂着一副粉色的太陽眼鏡，左側下颌貼着創口貼，嚼着口香糖吹出一個粉色的泡泡，脖頸戴着銀色鑰匙項鍊，穿得潮流時尚，帶着點兒機車朋克風。
“好嘞！”伊芙琳一口答應，對尤利西斯說：“柯淡洗，她也是焰火的成員。”
尤利西斯：“嗯。”
聞言柯淡洗瞥了眼尤利西斯，收回目光，繼續看手機。
四個人進入店内，人聲鼎沸，熱氣蒸騰，觥籌交錯，滿桌的烤串簽子、啤酒瓶、飲料瓶以及廢紙團，髒污油漬。
尤利西斯皺眉，避開每一個人，在角落邊坐下，連上藍牙耳機，随手播放起音樂。
“嘿！尤利西斯，要吃點什麼嗎？”溫蒂問道。
她與其她兩人早已熟識，什麼口味的一清二楚，無需多問。
“都可以。”
“那我看着拿啦！”溫蒂去到前面拿起盤子，又拿着夾子，迅速地夾着鱿魚、雞翅、羊肉串、牛肉串、肥牛卷金針菇、火腿腸……把各種肉類挨個全拿了幾遍，盤子堆得滿滿登登，最後勉為其難挑了幾個蔬菜。
把三個盤子裡的東西遞給烤串的師傅，她又拿了一打啤酒，幾瓶可樂，全都放在桌子上。
“尤利西斯，你要喝點什麼嗎？”
他拿了瓶啤酒，撬開瓶蓋，指尖擦過瓶口，裹挾上冰冷的水珠：“這個就行。”
“OK！我再去那點兒啤酒，今晚不醉不歸！”
服務員端着裝了烤好的烤串的盤子放到桌面，“剩下的待會兒就烤好，再等等。”
尤利西斯抽了張紙包着手指拿住簽子末端不疾不徐地吃着裡脊肉。
“你什麼時候有潔癖的？”伊芙琳詫異揚眉，一口酒一口五花肉。
尤利西斯又拿了一串烤韭菜，撩起眼皮，“你每次吃飯就專注着吃，自己沒注意到。”
這話說的沒毛病，伊芙琳摸了摸鼻子，吃飯可不就是得這樣？專心品嘗美食。
“也不能算是潔癖，就是有點不能忍受這種髒亂差，環境評分估計C都沒有。”
“？”
“人多了嘛！這不恰好證明這地好吃，人多，大夥兒都喜歡來這裡吃，師傅都忙不過來了，好幾桌呢！”伊芙琳聳肩，然後又專心緻志地吃起食物。
享受美食的快樂！
暖黃色的光線落下來，青年低垂着眼簾，狹長的眼尾精緻漂亮，睫毛在眼底落下一層陰影，面部輪廓立體深邃，眼睛似盛着破碎的點點星光，白色的風琴褶襯衫長袖與灰褐色長褲搭配，襯得他矜貴又優雅，似清風霁月的帥氣，像極了灑脫不羁的公子哥。
似高嶺之草落入凡塵。
他不說話，剩餘三人隻顧着吃，吃得很爽，中途尤利西斯又出去拿了些燒烤串交給師傅烤，從冰飲裡面拿了瓶旺仔牛奶，單獨付錢，蹲在門口小口小口地喝。
街道上沒有幾個人，零零散散，大多都光顧着看手機和身邊人聊天，沒有人會注意到他。
公衆場合，尤利西斯很在意自己的形象，也要面子，偶像包袱很重，絕不可能當着衆人面吃任何真正想要的，過于反差。
雖然有種說法叫反差萌但是過于反差就有些讓人難以接受，就像是一個頂級dom突然告訴你他是個頂級sub，吓不吓人？
吓死個人！
喝完牛奶起身丢進垃圾桶，打開手機一看消息。
摸魚永動機［語音］：對了，你注意着那誰來着，好像叫聽肆吧？他有點怪怪的，硬要我說那時候看到他是什麼感受，有種跟當初蹦極總覺得繩子會斷一樣的不詳預感，嗯……我搞你可以爆點金币，搞跟我一樣的也能咬下一塊肉，但是搞他隻會爆小醜盒子，一點利益也得不到。當時我審問他的時候也挺那啥的，油嘴滑舌，滿口謊言，滿嘴跑火車，牛頭不對馬嘴，跟我對着騷，穿得也騷，賊暴露，就是來勾引人的，不知道擱哪賣鈎子，給白人賣個八百湖金好價格，我還以為多能耐呢！一摸他手就他就吓得連人帶椅摔了個四腳朝天，逃竄比誰都快。嗤，敢說不敢幹，慫包。
時間2：15，他剛去校門那會。
尤利西斯：“……”
煙雨行舟：已閱。
尤利西斯回想起下午新生審核階段，那名少年衣服穿了跟沒穿一樣，短褲連膝蓋都沒過，極短的上衣露出白皙纖瘦的腰肢，本就單薄的上衣開了個倒三角形镂空奶窗，披着件黑色短披風，比上衣還短，但有能力。
起初他是想殺了對方，有能力但不好掌控，結果被江聞道攔了下來，握着他的手緊了緊，指尖輕輕刮蹭他的掌心，撓癢癢似的，勾得尤利西斯耳朵泛起薄紅，無奈将人留了下來。
當初審問室裡……尤利西斯眸色一暗，他問尤利西斯是不是很難過，被他否認了，江聞道點頭過後就離開了，他在審問室坐了很久，發呆了很長時間整理情緒。
他自認為自己不是很容易被人覺察情緒的人，面無表情或言笑晏晏，真正内心的情感也不會表露出來，這種被直接戳破的感受——
很羞恥。
收回思緒，尤利西斯回到店内，溫蒂吃得正香，柯淡洗一邊刷視頻一邊吃燒烤，伊芙琳吃得身前堆滿了竹簽，一旁還放着骨頭，啤酒被喝掉得隻剩下兩三瓶，可樂全部清空。
尤利西斯吃了兩盤肉，又喝了一瓶酒沒有再吃下去，靜靜地等伊芙琳吃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