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阿爾忒彌斯回複了簡短的一個字。
“你行啊,身體素質還不錯,二十圈16公裡就用了五十分鐘。”伊芙琳誇贊道。
舒展完後,她微微垂着頭,冷臉擡眸看向伊芙琳,精緻冷戾的眉眼壓低,用衣袖擦掉汗水。
“二十五分鐘。”
伊芙琳擺了擺手:“也就一半,大差不差。”
“四十斤和一個人。”
“得啦,我跟你們能一樣?我要是跟你們一樣還當個屁老師,跟那幫男人一樣兩腿一張就是賣得了,連你們都比不過那就是菜得摳腳。”
阿爾忒彌斯沒有回話,解開綁着的重物,回味了一下奔跑的刺.激,特殊而新鮮,高中體測女生最多也就八百米,很輕松,第一次跑了個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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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務室内陰涼舒适,涼風習習,江聞道與符憫各自坐在一張病床上,前者喉結到頸部上方被揪痧成暗紫紅色,後者長發遮住的後頸被揪痧成紫黑色。
慘不忍睹。
淮餘禮給二人喂完了藿香正氣水,拿了塊濕毛巾遞給她倆,柔聲:“擦擦降溫。”
江聞道接過毛巾蓋住臉頰,胡亂搓了幾下,兩鬓的發絲濕漉漉地沾在一起,。
“擦額頭,脖子、腋窩、膝關節的腘窩……能加速熱量散發的部位都可以。”淮餘禮說着,取出兩袋林格氏液。
待兩人擦完後,她又開始紮針挂吊瓶進行輸液。
“喏,小口慢點喝。”淮餘禮将兩瓶電解質飲料分别給她們。
江聞道單手拿着飲料瓶,指尖下透着淡粉,咬住吸管,暈乎乎地喝着飲料,深紅色的唇瓣染上一層剔透的水光,漂亮小巧的耳形由于中暑而發紅,乖巧又勾人。
“好好休息,有什麼不舒服立即告訴我。”淮餘禮溫柔地擡手揉了揉她們的頭。
“嗯。”符憫回了一句,淡然地垂下眸子,手肘彎曲喝飲料的動作促使袖口衣服下滑露出血管擴張泛紅的手腕,一根血線似的紅繩纏在她的手腕上,猶如隻可遠觀不可亵玩的高嶺之花。
彼時,夕陽無限好,靜谧而安甯。
聽肆探頭往裡瞟了眼,沖淮餘禮乖張地笑了笑,眼尾微彎,藍紫色坦桑石般的瞳仁裡透出一種無害親和的慵懶,随即進入醫務室,身子九十度鞠躬,打了聲招呼。
“老師好。”
“同學你好。”淮餘禮禮貌地答複,“是來看望同學的嗎?你們關系真好。”
很标準的客套話。
“嗯。”聽肆全然收斂了在尤利西斯面前的刺與伊芙琳面前的頑皮,擺出溫和恬靜的笑容,小步跑到江聞道身邊落坐,坐姿略顯拘束。
淮餘禮點頭,沒有多說什麼。
江聞道正在神遊天外,一隻溫熱的手掌纏住他細骨伶仃的手腕(那隻拿飲料的手不是打針的手),大拇指摩挲着手腕内側的兩條青筋,幫他拿穩電解質飲料。
光影交錯,落日餘晖襯托下腕骨如玉石雕刻而成,線條流暢細膩,無力的微垂落下,皮膚薄得能看見藍紫色血管的脈絡,仿佛抓不住純白淩亂的床單,引人浮想聯翩。
“小朝,你還好嗎?”
江聞道:“嗯。”
聽肆用氣音說道:“那老師簡直就是個變态,二十圈,二十五分鐘,博爾特都甘拜下風,那風刮得臉疼,這還是長跑,翻個2.6倍就是馬拉松六十五分鐘跑完,平均算的話,可能會稍微久一點也說不定,最頂尖的也就快兩小時才跑完。”
江聞道:“嗯。”
聽肆:“幸好我機智跑得比較快,也不知道為什麼她沒有追上了,她還威脅我說弄死我,哼哼,暗戀我,肯定的。這世界上有三種人,一種是對某個人毫不在意的人,一種是喜歡某個人特别在意的人,一種是讨厭某個人特别在意的人,後兩者都表達了作者在意某人的深刻的愛意,隻不過一個打直球,一個口是心非,願意把注意力精力時間都花費到喜歡或讨厭的人身上本身就是超愛,區别就是甜寵歡喜小甜餅與愛而不得虐戀情深。沒辦法,我的魅力太大了,我都要被自己迷死了。”
江聞道:“嗯。”
聽肆:“……你在聽我說話嗎?”
江聞道:“啊?”
聽肆:“白日夢遊。算了,我大人不計小人過,饒你一命。”
“哥哥好棒,我也要迷戀上哥哥了。”江聞道雖然沒聽到聽肆說什麼但他對這人能說出什麼話了如指掌,溫婉動情的聲音比夏日甘泉更撫慰人心,舒緩地萦繞耳邊。
聽肆瞬間紅了耳朵,想要坐遠又礙于手裡拿着他的電解質飲料不方便,過燙的溫度在臉龐蔓延。
江聞道調皮地扮了個鬼臉,笑道:“高攻低防。”
聽肆:“……”
他低下頭摩挲瓶壁,岔開話題:“喝完了嗎?”
“喝完了。”
聞言,聽肆拿開飲料瓶,起身将瓶子扔進垃圾桶,“現在好受了些沒?”
“好些了。”
他找不到合适的話題,眼珠轉動了一下,盯上了一旁的符憫。
聽肆嘴甜地問道:“姐姐,你叫什麼名字啊?”
符憫:“嗯。”
聽肆:“姐姐,你聽得見我說話嗎?”
符憫:“嗯。”
聽肆用手在她面前晃了晃:“姐姐,你說句話啊。”
符憫:“……啊?”
聽肆:“……“
似曾相識的熟悉。
白日夢遊者·江聞道&符憫。
“沒事。”聽肆說道。
他也懶得硬找話題,白費力氣,陪着她們一起神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