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藜氣得怒吼:“你把地闆弄濕了!”
她發怒的重點引起應承澤的不滿和失望。
“我忘記拿換的衣服了。”
李藜吼完。
眼神飄往應承澤露在浴巾外的上半身。
應承澤向來喜歡運動,肌肉結實,臂膀的青筋凸起。
這麼多年過去了,李藜還記得他身體每個部位的手感。
他比以前壯了不少,想必手感更好了。
李藜腦子裡播放着從前倆人之間不可描述的畫面。
不小心瞥到應承澤的無辜神色,再一想到他先前在門口說的那些話,莫名尴尬起來,不得不又往樓上逃。
應承澤從前是個男妖精。
現在是個具有成熟魅力的男妖精。
李藜後悔一時沖動讓他住進來。
與男妖精同住一個屋檐下,光想一想就全身發顫。
這時,王慧電話來了。
“你和你那位租客要不要過來吃飯?我忘存他電話了,你幫我叫他一聲。”
李藜不會答應去王慧家吃飯。
她厭惡煙味。
王慧的爸爸完全是個老煙槍。
她不想為了一頓飯被迫吸半天二手煙。
但她也沒有應承澤的電話,又得下樓一趟!
應承澤已經洗完澡,清清爽爽蹲在行李箱旁取衣物。
“王慧讓你去她家吃飯。”
應承澤排斥:“不想去,好不容易洗掉身上的煙味,去了又得吸一身回來。”
“我把她電話給你,你自己拒絕。”
應承澤打通王慧的電話,“對,她給我說了。就不麻煩你們了。她已經把飯做好了,我們快七八年沒見了,有很多話要說。以後有時間再去你家拜訪。”
李藜緊盯着他,想要一個解釋。
挂斷電話,應承澤後背發涼,“說漏嘴了。”
随後滿不在乎道:“反正遲早都會被人知道。”
李藜面無表情。
應承澤抱着衣物走近她,眼底傷痕累累:“還是不想别人知道我們的關系?”
“我對你而言依舊拿不出手,是不是?”
李藜不知他這話從何而來,也無暇思考,隻顧退步躲開熟悉的味道織就的密網,“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我是希望你住在我家期間,不要給我惹麻煩。”
應承澤:“實話實說能給你惹什麼麻煩?”
她退一步,他進一步,李藜又貼住了牆壁。
李藜當他不熟悉農村的人情世故,耐心說明:“你現在的身份是城裡來的投資人,現在住在我家,已經足以讓村民跑來麻煩我從你這裡争取好處。”
“如果我們曾經的關系暴露,我家門都可能被敲爛。”
應承澤眼珠微動,雙頰線條繃直,“這麼多年過去了,你的借口倒是沒什麼太大的變化。”
李藜不語,等待回憶消散。
應承澤掂了掂手上的衣物,一股檸檬清香彌漫開。
他沉下心緒,轉身朝卧室邊走邊問:“家裡有西紅柿、雞蛋,挂面或面粉嗎?”
李藜全身一顫,磁扣啪嗒一聲吸住白闆。
西紅柿雞蛋面是自從應承澤大二搬出學校宿舍,在外租房後,李藜經常吃到的食物。
她愛吃西紅柿雞蛋面,應承澤怕她吃膩,就變着花樣兒給她做。
西紅柿雞蛋面這麼普通的食物,能折騰出什麼花樣兒?
應承澤能。
他覺得挂面沒有現做的面好吃,于是學會了手擀面、扯面、拉面等不同做法,不同形狀的面。
然後又研究西紅柿雞蛋澆頭的可變性。
李藜每次吃都能發現跟上一次吃到的面味道不同,卻又能确定是應承澤做的。
他在這些事情上總是能慣着她,慣到李藜有時候心裡過意不去,甚至想過畢業後工作落實,留在安城跟他結婚生子算了。
當然她并未因為這種事失去理智,真的将心裡的想法說出口。
而應承澤不能慣她的事是什麼呢?
是她一直重申不結婚不生子。
李藜會在應承澤計劃兩人的未來時,重申她不結婚生子的想法。
倆人會因此吵嘴,然後很快和好。
他們最後一次為此事吵架時,摻雜了其他複雜的因素。
應承澤直接提出分手,而李藜沒了和好的熱情。
李藜不是遲鈍的傻子。
她當然知道應承澤來雲霧是為了她,但她不知道他的具體目的,她也沒辦法開口問。
他們以前沒辦法在結婚生子這件事上達成一緻。
現在他們已經分手快八年,感情早已被距離和時間沖淡,更不可能在結婚生子這件事上達成一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