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應承澤是什麼時候站到她近旁,并将她與其他人隔開的。
應承澤的喉結很明顯,适合畫成一幅畫。
他身體的各個部位都很适合畫成畫,尤其适合畫成那種不能向外人輕易展示的畫。
甚至,他身上的味道都适合畫成畫。
李藜無法控制的吞咽口水。
這個動作适時地緩解了她胃部的不适。
應承澤微微低頭。
低沉的聲音在李藜頭頂響起。
“還好嗎?”
他們貼的近,應承澤的氣息嚴實地裹住她。
這對思維活躍的李藜而言,簡直是一種極緻的折磨。
李藜輕點頭:“嗯。”
然後她馬上閉眼、埋頭。
她的前額好像擦到了應承澤的下巴,以及他羽絨服涼滑的面料。
下車後,公交車重新啟動産生的大量尾氣令李藜直想吐。
她下意識靠近應承澤,試圖用應承澤身上的味道緩解惡心感。
也許下次坐車她應該在兜裡揣一顆檸檬。
李藜的臉發白,應承澤心裡有些過意不去。
她明明已經拒絕他,他卻還是自私地使這一招,讓她平白無故遭罪。
四人進入一家川菜館的包廂,應承澤的三個室友已經在裡面等着。
暈過車後的李藜一點胃口都沒有,菜單傳到她手上,她立馬遞給右邊的人。
坐在她左邊的應承澤給她倒了一杯水,“喝點熱水緩一緩。”
應承澤笑着吐槽:“我還沒見過暈車症這麼嚴重的人,竟然坐公交坐十多分鐘臉都白的一點血色都沒有。你平常是不是基本不出門玩?”
李藜喝了一口熱水,惡心的感覺沒見消退,她懶懶地說:“對,有些時候光是想到要坐車就會出現暈車的症狀。”
李藜右邊的男生接道:“每天坐上兩三個小時就好了。”
李藜敷衍:“嗯嗯,有可能。”
男生又說:“真的,你别不信。我以前也暈車,就是這樣變好的,現在在車上玩手機看書都不帶暈的。”
李藜沒有多說話的精神頭兒,簡單說了“恭喜”兩個字。
應承澤笑出聲,心裡的郁結散了一大半。
見室友還想跟李藜講話,應承澤靠住椅背,頭轉向室友提醒道:“她不舒服,你讓她安靜一會兒。”
菜陸陸續續端上桌,李藜挑了些豌豆尖兒放入嘴裡嚼着。
應承澤的三個室友和趙躍然一直在喝酒、勸酒,看得出他們高中生活過得很壓抑。
鄧茵沒怎麼吃菜,大部分時間都在低頭玩手機。
應承澤是個十足周到禮貌的人,照顧着所有人。一會兒提醒鄧茵菜涼了,一會兒給李藜盛湯,過一會兒又讓幾個男生别喝醉了。
從李藜的視角看,應承澤這人活得挺累。
不過李藜也知道,這種人其實很享受這種掌控一切的感覺,并不會累。
應承澤和李藜的姐姐李映很相似。
這種人注定會成大事。
想到這裡,李藜停下筷子,細細觀察身邊的應承澤。
應承澤的後腦勺圓潤飽滿,頭發烏黑濃密。
不知道等他成為程序員之後還是不是這樣。
他的睫毛卷曲濃密,鼻梁高挺筆直,嘴唇紅潤,皮膚白皙。
最值得一提的是他的手。
他的手骨節分明、皮肉白皙,手背上的青筋似極具生命力的葉脈。
讓人忍不住要用指尖輕按。
如此吵雜的空間裡,應承澤竟然聽到了自己吞咽口水的聲音。
他壓低音量,以免引起其他人注意:“你在做什麼?”
李藜頭皮一緊,睜大眼,看到自己的手指正撫觸應承澤擱在大腿上的右手。
她的大腦短暫地空白了幾秒,馬上面不改色稱贊道:“你的手好漂亮,很适合做手模。”
李藜的右邊突然伸出一隻手,夾帶着一股厚重的酒氣,“那我的呢?”
李藜憋着氣往應承澤身邊挪了一點兒說:“你的也很好啊!看得出來是手。”
男生不滿道:“你這是誇我還是損我?”
包廂不大,椅子間距小。
李藜這一挪,她的整個後背幾乎完全靠進應承澤懷裡。
應承澤本就還沒緩過勁兒,李藜這一靠令他理智全無。
趙躍然大吼:“哎哎哎,李藜,你幹嘛?乘機占我們壽星便宜是不是?”
李藜被吓一跳,轉身回頭,還沒弄明白自己為何占了壽星的便宜,馬上手又按到了壽星的大腿。
再也沒辦法保持鎮定的李藜,一張臉紅的跟架在火上烤過一樣。
應承澤嚴肅地盯了一眼趙躍然,正經道:“别瞎起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