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一定要湊這個熱鬧?”應承澤揉着發脹的太陽穴難受道。
開車的趙躍然沖着鏡頭說:“我們隻是想回歸自然,不是湊熱鬧。”
應承澤最後将電腦裝入行李箱,迷惘地瞧了一圈屋子裡的家居擺設,“我明天就走了,你們别來打擾她。”
趙躍然轉過一道彎,不滿地喊道:“你現在是做什麼都不跟我們一起了,過分了哈!”
“挂了。”應承澤皺着眉挂斷電話,起身開門。
李藜敲完門,卻不知道下一步該做什麼了。
應承澤打開門時,她正轉身離開。
“有事?”應承澤上半身探了出去。
李藜摳着手指重新走近他,迎上他的目光,有點後悔跑下樓,又有點期待從今以後過去的誤會都消除。
她挽留道:“你要不要再住幾天?”
山确實安靜沉默,可站在這山上的人就未必了。
應承澤呼吸的節奏有些亂,“我不知道你對越界的理解是什麼樣的,在我的理解裡,你現在的行為算越界。”
李藜沒有立即反駁他,而是解釋說:“周雲起要來,我不想讓你覺得我是因為他要來,才趕你走。”
在應承澤聽來,李藜的這些話比她剛剛挽留他的話更越界,更讓他心動。
“我跟你又沒有特殊關系,你何必在乎我的想法?”
李藜想大概她還是越界了,抿了抿嘴唇說:“我隻是讨厭事情複雜化,如果你不會這樣想自然好。”
“一路順風。”李藜如釋重負,輕松地說出這句祝福。
好不容易高興一點兒的應承澤,被她忽然丢出來的這句祝福整得心情又糟糕起來。
應承澤不再管自己有沒有資格,越不越界了,直接問:“周雲起為什麼要來?”
已經走出去幾步的李藜,又停下說:“他始終不滿意我的稿子,突然要上門當面說。”
“上門當面說?他知道你的地址?”
這下應承澤隻剩不高興了。
他好不容易才打聽到她的地址,而周雲起竟然一直知道她的地址。
李藜“噢”了一聲,反應過來她從來沒有告訴過任何人她的居住地址,甚至幾年前胡時銘問她,她都以保護隐私和安全為由沒說。
可周雲起是怎麼知道她家地址的?
她剛剛急着要挽留應承澤,解除誤會,竟然沒有發現這一點。
李藜馬上想到了鄧茵,眼底氤氲着懷疑和怒氣道:“我這些年沒有跟任何人透露過我的地址,肯定是你暴露的。”
聯系到剛剛趙躍然和鄧茵的那通視頻電話,應承澤沒法否認她的懷疑。
應承澤合理推測:“會不會是以前的高中同學洩露的?比如劉岩。”
應承澤就是從劉岩那裡知曉李藜的具體住址的。
去年春節,應承澤被親戚家兩個讀中學的小孩央求着到鎮上的滑雪場玩。
他和劉岩在一家賣地鍋雞的店裡偶遇。
同學與同學見面後,聊天的主題永遠都是其他同學的八卦。
劉岩說:“真夠巧的,我前幾天還在鎮上看到李藜,不過她走得快,沒能跟她打上招呼。”
應承澤的欣喜溢于言表,忙問:“你知道她現在在哪裡嗎?”
劉岩嘲笑道:“你這個前男友都不知道她在哪裡,我這個不相幹的人怎麼可能知道。”
應承澤搖搖頭自嘲道:“也是。”
劉岩被應承澤大起大落的情緒觸動,打算幫應承澤一把。
“這鎮小的很,稍微一打聽就能知道的。我那天看她跟對街那家美妝店的老闆說說笑笑的,那老闆是雲霧村的。你要是真想找到她,可以去問一問。”
這種打聽别人住址的行為不僅有違道德,甚至算在觸碰法律的底線。
應承澤想了幾日,最終沒有去那家美妝店打聽。
兩個小侄子玩雪玩了幾天,身體疲累之後,吆喝着要回市裡。
臨走之時,應承澤思來想去還是走進美妝店,準備稍作打聽。
應承澤問:“你好,我想給女朋友買點護膚品,但具體不知道買什麼?有什麼推薦的嗎?”
妝容精緻的老闆接道:“哦喲,那你算來對地方了。”
老闆指着一牆的套盒說:“這些都是我們剛到的貨,你女朋友什麼膚質?你想要哪個價格的?”
應承澤看的眼花缭亂:“她朋友李藜好像在你這兒拿過一套護膚品,她覺得挺不錯。”
老闆驚訝道:“李藜?哪個李藜噢?”
希望落空。
應承澤笑笑,準備找借口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