癢得很,李藜縮脖子躲着,呵呵低笑:“最好你們四人整天都談過來、戀過去,亂成一鍋粥,這樣我好清淨清靜。”
鄧茵:“張愛玲不是說過?一個不吃醋的女人,多少有點病态。我看李藜你就很病态。”
應承澤贊同鄧茵這話。
他無論是高中,還是大學或工作期間,身邊都不缺對他示好的女生,可無論是他和李藜談戀愛前,還是談戀愛之後,李藜都未曾有過不滿、嫉妒。
李藜有心讓鄧茵和周雲起複合,這樣這棟房子裡可能出現的麻煩就會少很多,于是她說:“你不病态,怎麼不重新追周雲起?還放任他跑來我這裡。”
鄧茵:“因為他和你一樣病态,從來不吃醋,跟這種人談戀愛,很無趣。”
“那是因為我并不喜歡你。”
周雲起無情的話反射出刀劍一般的寒光。
廚房裡的人皆靜止了。
李藜的手肘碰碰應承澤,小聲道:“翻一下面包片。”
應承澤正揣摩周雲起的意圖,看了一眼李藜事不關己的表情,忽而覺得他當真完全不需要擔憂李藜會喜歡周雲起。
内核穩定的李藜,永遠都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盡可能地将自己與他人的關系維持在最簡單的狀态。
她巴不得鄧茵纏着周雲起,或周雲起對鄧茵舊情未了。
面包是應承澤來的那前一天做的,現在隻剩下六片。
李藜想問一問另外三人要不要吃,可眼下又不是能問這種問題的氣氛。
周雲起和鄧茵還在無聲對峙。
李藜猶猶豫豫,隻做了應承澤的份。
她組裝好食材,端起盤子問看戲的應承澤:“夠不夠?”
趙躍然伸手一撈,張開血盆大口迅速幹掉一大半三明治。
應承澤黑沉着臉。
趙躍然跟食肉動物一樣嚼碎食物,速速後退,抵着另一邊的置物台,咽下喉之後說:“李藜你再給他做一個,不然他要打人。”
“沒事,還有多餘的食材。”應承澤眼神兇狠,李藜拉拉他的手說:“很快就做好。”
應承澤不再看趙躍然,提要求:“我想吃泡面。”
另外三人齊聲道:“我也要。”
李藜已經想好接下來的系列插畫的名字了。
就叫《四個襲村的碳水怪》。
“你看看上面那一格櫃子裡還有沒有?”
應承澤取下最後三包方便面,麻利地撕開方便面包裝袋。
李藜起鍋燒水,順手加了些蝦仁、火腿片,應承澤将料包倒入水裡。
“你們别在山裡呆一段時間,全都發福了。”李藜被急需攝入碳水的幾個人擠開了,隻能站在一邊看他們圍着鍋吞食。
趙躍然:“辦酒席那家做的晚飯,我們吃不慣沒吃。”
那邊估計做的是酸菜豆花手擀面。
很多城裡人都吃不來山上的酸菜。
李藜也很少吃酸菜,隻偶爾去王慧家舀些酸水回來做豆腐。
廚房裡全是味兒,李藜拉開窗戶透氣。
“你們吃飯把廚房收拾幹淨,然後在白闆上寫下你們需要的食材,我明天去鎮上采購。”
四人含糊地應了幾聲。
李藜上樓,回書房繼續看書。
擱在桌上的手機振動、響鈴。
李藜瞟了一眼來電顯示,點擊按鈕挂斷了。
她低頭看了沒有十個字,那人又打了過來。
“什麼事?”
“我們準備明天早上九點回山上,這次趕得緊,沒開車,你下來接我們。”
理直氣壯的李映,大概早已忘記以前的事。
李藜臉上浮起淡定的笑容,平靜道:“去死吧你們。”
李藜挂斷電話,完全可以想象李映與李德清如出一轍的暴跳如雷模樣。
李映繼續給李藜打電話,李藜當然不會接。
一會兒後,李德清的電話打了過來。
李藜接起。
李德清在電話那頭怒吼:“有你這樣跟你姐說話的?你曉不曉得你把你姐氣哭了。”
他越是發怒,李藜越是高興。
李藜沒有說話,便再次挂斷電話。
應承澤進入書房,彎腰圈着李藜的脖子說:“好飽。”
“不去院壩裡走一會兒消食?”
應承澤緊緊抱住轉動椅子,面向他的李藜。
他發現他從來想要的都隻是她在身邊,像現在這樣可以随時随地跟她說些無關緊要的話,做些無關緊要的事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