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來想去,發現最後都會繞到她是來找他的答案上。
鄭淞影:“你沒有按樓層。”
大腦故障的李藜,瞬間想不起鄧茵家的樓層了。
她想掏手機打電話問鄧茵,兩手都提着重重的東西,騰不開手。
竟然都沒想到可以先把兩桶水放下。
慌亂、緊張如同玻璃彈珠滾落。
李藜的耳朵裡有了尖銳到快破音的噪聲。
一隻白皙的大手伸出食指,按亮了數字9。
對,鄧茵住9樓。
李藜松了口氣。
鄭淞影懷疑地上下打量李藜,然後微微歪過頭問:“你們認識?”
她的語氣打消了李藜向應承澤道謝的念頭。
李藜垂眸盯着腳尖,漸漸找回冷靜和理智。
她等待着應承澤說出“不認識”三個字。
按照他的冷暴力作風,他一定會回這三個字。
應承澤咬緊牙關逼問道:“我們認識嗎?”
他當然希望她說認識,他甚至妄想她說出其他的答案。
意料之外的回答與塑料袋和礦水桶的提手勒出的生疼同時到來。
李藜打算先放下礦泉水桶。
安靜的空間裡又響起“叮”的一聲。
電梯門開了。
李藜拿到了免回答的機會,大步跨出電梯,并機械地轉向,疾步離開時還聽到鄭淞影的追問。
“你怎麼知道她住9樓?”
在應承澤按下數字9一秒後,鄭淞影便開始不安,而且不安随着陌生女人的沉默,以及應承澤的那句“我們認識嗎”越發濃重。
她在等待他回答的間隙,瘋狂搜尋合理的,并且合乎她希望的可能。
“我想起來了,你朋友鄧茵就住9樓,她是不是鄧茵的朋友?你們之前見過?”
可他拒絕給她希望。
應承澤掂了掂手裡的東西,說:“我先走了。”
很快他便消失在她眼前,自尊心使她無法追出去纏問。
應承澤從來沒覺得電梯到家門口的這幾步路程可以走的如此輕松,且充滿期待。
不管李藜是因為什麼來到這座城市的,在這一刻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她終于來了。
應承澤擱下手頭的東西,立即給鄧茵打電話。
身處嘈雜酒吧的鄧茵,正在帶領王慧和文曉芳體驗城市娛樂活動,根本沒聽到電話鈴聲。
應承澤想下樓敲她家的門,又怕期待落空,隻得攢着期待。
還沒攢夠十秒,他已經撥通了李藜的電話。
大口灌水的李藜,被電話鈴聲打擾,直覺是應承澤的電話,馬上嗆咳起來,淚水狂飙,眼睛難以順利睜開。
她擦幹臉上的液體,電話鈴音停止,各種各樣的噪音又回到了耳朵。
手機又振動了一下。
“回電話。”
李藜回電話,看到開始計時,立即說:“謝謝。”
他應承澤喜歡使用冷暴力,她李藜作為冷暴力的受害者,不應該學他。
應承澤不急了,慢慢地問:“還有呢?”
“文曉芳要來參加電商峰會,王慧、鄧茵,還有我,我們順便來探店。”
她多聰明啊,自然知道他想要問什麼,想要得到什麼答案,所以才能次次将刀穩穩準準地插到他心髒上。
應承澤停下轉動門把的動作,“待多久?”
“不知道,應該最多一周。”
電話那頭響起了敲門聲。
他有客人。
應承澤開門打招呼的時間,李藜開始回味鄭淞影短短幾句話裡的醋意和占有欲。
她很難不承認鄭淞影和應承澤絕配這一事實。
應承澤問:“有事?”
鄭淞影捧着蛋撻盒的手動了動,“我今天下午剛做的蛋撻,拿了些給你嘗嘗。”
“不準挂。”
李藜被他的大聲命令震住,手指停在了半空。
“等我下去找你。”
女人的直覺很少出錯。
鄭淞影的笑意生生硬在嘴角。
她知道應承澤一定會下樓去找那個女生,但她沒想到應承澤會故意當着她的面說出來。